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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方饮酒之时，出使范阳之使回报道：&ldo;范阳令徐公乃武将出身，恃勇轻慢，毁书挞使，当先城守不降，其邻县争先效之，一时难下。请将军定计。&rdo;张耳闻报，谓武臣道：&ldo;既不可以理就，当以威武屈之！&rdo;武臣然之，遂挥军东北，直犯范阳。徐公听得消息，乃引城中守军前来迎战。离城十余里，两军相会，就地列阵，武臣引张黡、陈释二将立于门旗之下。对面阵上，徐公当先而出，唤武臣答话。武臣扬鞭指徐公骂道：&ldo;助秦匹夫！不明道理，我必杀汝。&rdo;徐公立马横刀道：&ldo;吾为秦官，汝为民寇，汝敢以民伐官，我便要拿你问罪！&rdo;武臣大怒，回顾军中道：&ldo;何人可擒之！&rdo;话音未毕，张黡跨马抡刀，早已飞出阵外，与徐公战作一团。二马相交，不及十合，徐公敌不过张黡，大败而走，武臣乘胜引军追杀。徐公退入范阳，分兵驻守。武臣人马随后赶到，将范阳团团围住，四面攻打。徐公虽全力坚守，怎奈武臣人数甚众，累日攻打，渐觉不支。

却说范阳城中有一名士，姓蒯名彻，表字通，性机敏，善通变。见范阳被围甚紧，乃至县署求见。徐公闻其名已久，急接入署中坐定，问蒯彻道：&ldo;久闻先生大名，今得幸见，足慰平生之愿也。请问先生因何来访？&rdo;蒯彻道：&ldo;仆乃范阳一布衣，不敢称先生。因闻明公将死，特来吊之。然明公得我，即得生路，故又贺之。&rdo;徐公乃拜道：&ldo;何以吊之？&rdo;蒯彻道：&ldo;秦之刑法甚重，足下为范阳令十年矣。杀人之父，孤人之子，断人之足，黥人之首，不可列举。然而慈父孝子所以不敢事刃于明公腹者，皆因畏秦法也。今天下大乱，秦政不施，已至慈父孝子报怨之时。而诸候畔秦矣，武信君兵临城下，足下却坚守范阳，不识归附。岂不知城中少年无不想争先杀公，以迎武信君。明公之危甚矣！此乃蒯通所以吊者。&rdo;徐公再拜道：&ldo;既是如此，何言我得足下便可不死焉？&rdo;蒯彻笑道：&ldo;赵武信君不知蒯通才掘不肖，尝数致书邀为左右。蒯通知足下刚烈，必定与其交战，心忧父老性命，故婉言而辞之，以为明公定周全之计。今势已至，足下当急遣蒯通往见武信君，定可转祸为福，以故贺之。&rdo;徐公大喜道：&ldo;闻先生一言，豁然开朗。先生可即行。&rdo;

蒯彻辞别徐公，至陈营之外，谓门卒道：&ldo;汝可传话，说范阳蒯彻求见。&rdo;门卒入帐禀告。武臣问左右道：&ldo;蒯彻何人也？&rdo;陈余道：&ldo;蒯彻乃河北名士，仆素闻其贤，曾数度遣人相请，未有回音。今既亲来，必为范阳之围，君当厚待之。若得蒯彻为辅，余城不复忧矣。&rdo;武臣大喜，遂率众迎入帐中，讲礼已毕，共议攻城之事。蒯彻道：&ldo;足下以为必将战胜然后略地，攻得然后下城乎？仆窃以为过矣。诚听臣之计，可不攻而降城，传檄而定千里之地，足下可愿听我之计策乎？&rdo;武臣道：&ldo;吾有此心久矣，愿闻足下高见。&rdo;蒯彻道：&ldo;今范阳令徐公之所以聚其士卒守城死战，乃怯而畏死，贪而重富贵也，本意并非以君为敌。君所过前十城，尽诛秦朝所置官吏，徐公因而拼死相斗，以全其身。即便有范阳少年欲诛杀其县令，其意不过亦欲城守以拒君。赵地不降之城，与范阳相类。公若以武力相讨，恐一时难以尽拔也。时久生变，不可估其得失，君可自度。&rdo;武臣然之，遂问道：&ldo;先生既有此言，必有良策相告。&rdo;蒯彻笑道：&ldo;为君之计，何不使在下赍以绶印，仍拜徐公为范阳令，徐公必拱手来降，少年亦不敢杀之。再令徐公乘朱轮华毂，使之驱驰燕、赵之郊。燕、赵诸城见之，皆惊道：&lso;此范阳令，先降者也，华贵如此！&rso;必喜而传告，悦而归君，余城可不战而降也。此便是我所说传檄而千里定者也。&rdo;武臣大喜，深辑道；&ldo;公深谋大略，才绝天下。若公不弃，愿与公每日共商天下大计。&rdo;蒯彻笑道：&ldo;山野凡夫，一生闲散，恐不能当大事。&rdo;武臣道：&ldo;赵地未定，若无先生相助，必成画饼，至时悔之晚矣！请先生勿辞。&rdo;张耳、陈余亦劝道：&ldo;蒯公远虑，天下扬名。今武信君助陈王驱暴除虐，深负重任。先生怀管、晏之才，睢、和之智，怎可埋没于山村野林之中。不若共助武信君成事，以尽显公之才学也。&rdo;蒯彻见其心诚，遂从之。武臣大喜，待以上宾之礼。复遣蒯彻捧绶印往谒徐公，赐以候爵，特给高车驷马，助兵车百乘，马军二百骑为护卫，往抚燕、赵诸城。徐公临难转福，自是乐而从之。每过一处，赵地果是闻风趋附，不足旬月，又平三十余城。武臣乘势进军，兵马行进间，已至邯郸城下。邯郸乃范阳上郡，故徐公不敢冒昧传话。

陈余谓武臣道：&ldo;邯郸乃故赵国之都也，城高墙厚，粮食充裕，非数日可下之。某与邯郸守将李良相识，愿只身入城以见，陈明利害，劝其归降。&rdo;武臣许之，陈余遂单骑入城求见李良。

李良乃李牧之孙。昔秦始皇伐赵，李牧引军抗击，与秦军大小十余战，杀敌无数，颇有英名。后终因寡不胜众，为秦将王敖所杀。秦始皇因敬李牧忠义，遂封其后人为邯郸之守。李良使一口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时闻得赵地大多归降，亦有所心动，只是不敢轻附。闻故人陈余来见，急招之。陈余入见，说其道：&ldo;将军乃赵国名将之后，英勇盖世，无人可比，岂能甘为亡国之臣。今武信君礼贤下士，诚信待人，必可成就大事。将军何不弃暗投明，共讨暴秦。上可兴社稷，下可报父仇，乃贤者之举也，将军宜自思之。&rdo;李良闻陈余之言颇有道理，遂定心意。乃同陈余一同献城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