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魑才惊觉这小半年没怎么注意,朱清舟又蹿了一颗头都快到他下巴处了,他明明也有在长了,但是对方太快了太快了。
慕叶笑笑,拿起一块月饼:“是啊,说到这月亮,想起一位故人。”
故人吗?朱清舟看着魑施法大家才得以看见的橙黄圆月。
想必树根爷爷,在梦里也和那位故人如此这般,赏月吃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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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少爷背的诗经出处:“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诗经·国风·王风·黍离》
第一句大家都很熟了就不说哪一篇了(笑)
一切依旧醉人
“魑你说,爸爸妈妈见到我会很吃惊吗?会不会不认识我……”朱清舟站在门前,那大门严丝合缝,看不到里面,朱清舟不安地回头看身后的魑。
魑换了一身当下的便装,额前的铜钱隐去在左耳处缀着,比朱清舟高出一个半头,闻言安慰道:“吃惊肯定是会有的,你们只是很久没见面,这时辰不等人,你快些进去,我就在外面等你,安心!”
朱清舟欲言又止,想想时间确实少得可怜,自己本身就很麻烦魑,这一年多尽可能减少让魑去帮助自己。心下暗自鼓劲,敲响门扉。
跟想的大哭大闹不一样,朱清舟的母亲李莲是个倔强的女人,六年的光阴在她的头发上打上一些霜花,眼角有些许皱纹,但整个人却是跟朱清舟记忆里的母亲还是一样。
丈夫朱春前天接到伙伴的差事被李莲送到镇上乘大巴去往别处,再回来要得赶上年关,李莲说朱清舟的父亲没福气,拍着朱清舟的手。
“要不要去你屋看看?”李莲自打见到朱清舟就拉着,一刻不停地跟朱清舟说着一些琐事。
“妈。”朱清舟没往自己那屋走去,他有些抗拒,具体不清楚是为什么,可能他怕自己看到那未曾一变的摆设就像是时间真的停了六年,他的父母就守着这凝固的时间。等着似乎无望的他。
眼前雾蒙蒙,听到母亲问他怎么了。
朱清舟压着声音:“我瞧见客厅那个电视跟我之前见的不同,还有你手里那个会亮的小方块我想知道这些,我想听妈妈说说。”
“哈哈,好啊,最近这网络可发达了,我手里这个叫智能机,能打电话呢!离很远都能!还可以发短信拍照,这样,咱母子两拍一张好叫你父亲回来看看啊。”
朱清舟被拉着和母亲站在一起,脸贴脸,咔擦一声,李莲抱着智能机说好看。
“打过电话给你爸,人可能有事一直没接,清舟累了吧,先坐着,妈给你拿下午我刚蒸好的菜包。”
“不用妈。”朱清舟摇摇头,“我该走啦。”
“要走啦?”李莲呆愣愣地重复着朱清舟的话。
朱清舟点点头:“一年就这个时辰,是折境的好心人帮我来的,我来看看妈和爸,让你们放心。”
李莲微微偏头,脸落在暗处,朱清舟看不清母亲的样子,站起身来局促地想走过去。李莲忙摸了把脸,笑道:“瞧我,一直没问清舟在那里如何,想必那仙人也不会亏待咱清舟,清舟有好好长大,都快跟妈一样高了,那明年是不是就得超过妈妈啦!”
“是可能。”朱清舟应道。
“那明年妈等你。”
“好。”
刚刚还两个人的屋子现在只有李莲一个人,彩色电视里的人正唱着戏,吵吵闹闹好不安静,李莲扶着门框,眼睛终究还是湿了。
她好像刚刚做了场梦,她看见她家小清洲回来了,红扑扑的脸蛋,高挑的个子,人腼腆内敛更多,笑起来秀气好看呢。
李莲拿起手机,找到相册,又端详许久。
……
“好了吗,走吧。”魑看到走出门的朱清舟起身道,扔掉刚刚随手折来的野草。
“我们回去吧。”嗡嗡的声音。
魑脚步一顿,抬眼去看朱清舟,魑黑暗中的视力蛮好,看到了朱清舟丝毫不掩饰的眼角,红艳艳的,似乎一摸就会破。
朱清舟惯以人的思维,他抬头瞧不清魑也就自以为魑看不清此刻的自己,倒比平时在魑面前放的开。
意识到这一点的魑当真哭笑不得,心里揪揪地疼,大抵是面前这“小白眼狼”得了他的“恩惠”还不好好和他相处,总感觉前些年自己那火烧火燎的担忧贼拉轻飘。
魑还是懒得细究,往常他有个臭皮匠还帮忙分析,如今没了,魑做什么事都大开大合,真冷静下来也懒得纠结拆分这乱麻一样的思绪。
就像那折境的天,平日污气积攒多了总会有场雨下得又急又烈把那污气给冲透,魑也在被迫等着他和朱清舟之间的那场雨,时间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