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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燕然叫住小贩，买了一串糖葫芦，却没有吃。其实她长大了以后便不再喜欢吃这酸酸的物什。但是如今看着这串糖葫芦，她却莫名的想要流泪。

&ldo;容夫人。&rdo;

燕然回头，便看见红袖施施然站在她身后侧。

&ldo;真没想到，我居然会有一日会心情平静的邀你在这里品茶。&rdo;弦和楼内，红袖端起清茶微微抿了一口，茶气氤氲了她的面容，但燕然分明看到她精致的眼眶微微泛红。

燕然低头喝茶，轻轻叹了口气。

红袖看着她的脸好笑道：&ldo;在可怜我？&rdo;她的面上已是一片平静，带着两分嘲弄，&ldo;我是喜欢公子，但还不至于为他寻死觅活。而且，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可怜。&rdo;

这话倒有些合她的口味，燕然好笑的想，要不是容钰，或许她们可以好好地谈谈心。&ldo;我不是在可怜你，我也并不认为在一段感情中失败者值得可怜。他不爱我不和我在一起是我的福分，我不需要他虚情假意的敷衍；他爱我却不和我在一起是他的损失，这样懦弱的男人我也不需要。&rdo;

红袖惊讶的看了她一会儿，才笑了一声：&ldo;容夫人果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rdo;抿了口茶微微苦笑，&ldo;只不过红袖愚钝，怕是修不到容夫人这般的境界了。&rdo;

&ldo;或许你还有机会，我要走了。&rdo;燕然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居然会将这般机密的事告诉她，或许是因为她们都对容钰有所眷恋，而她，也真正希望在她走后，容钰也能得到幸福。

&ldo;走？&rdo;看着燕然有些黯然的脸，红袖不太明白她的意思。&ldo;你要离开公子？&rdo;看她没有反驳，红袖皱眉，继而冷笑：&ldo;今天的事情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对公子说的。&rdo;

燕然低头看着茶水里的眼眸，低声道：&ldo;求之不得。&rdo;

红袖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忽然为公子的情深不值，她起身告辞，冷冷道：&ldo;你真是我见过最铁石心肠的女人。&rdo;

铁石心肠么？若真的狠得下心，她便不会如今日这般痛苦。她舍不得离开容钰，可是那个世界，是养育了二十年的家乡啊，那里有她的父母朋友，有她的事业伙伴，他们的观念、学识、规则与她相同，只有他们才不会觉得她是个异类，才不会让她觉得，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只是容钰……燕然忽然责怪起容钰来，他怎么会生在这里，让她在去留中为难；他怎么能这么好，让她觉得离开是罪孽深重？

燕然又做梦了，这一次无比真实。

是殡仪馆。

堂外挂着白色的幔帐，她的黑白色照片就挂在正堂，用白色雏菊镶了一层花边，台下放置了一圈黄色的菊花。

这是自己的葬礼。燕然惊出一身冷汗。

回头便看见堂下站着她的亲戚和朋友们。

心怡已经哭得眼睛红肿，歪在明浩怀里，喃喃说着什么。安倍一身黑衣，臂上带着白纱，燕然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他木木的看着面前的照片，似乎还在不愿相信，明明几个月前还在与他说笑着的好朋友，居然就这么走了，甚至连尸首都不曾留下。

父母像是老了十几岁，似乎鬓间已经生出了白发。燕母斜倚在燕父身上，已然哭成了泪人，燕父一边安慰她，一边偷偷拭泪。父母向来端庄自持，这是燕然第一次看到这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