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情况】
薛坚瞳孔急剧收缩,方寸大乱——
他再怎么揣测于虎虎的大胆荒谬,也没料到他畜生到吃窝边草,图方便直接把室友上了;加之眼前偷窥景象远比黄片来得真实,虽大脑宕机,他身下的小兄弟却是懂变通的,淳朴地缓缓升起。
薛坚揉揉裤裆,忍不住舔舔嘴唇,嘴角也歪了歪,想到王雯说他们俩已住了三年,裤裆忽地窜过去一团火,涨得他都有些难受——这地下情人,倒是被他俩玩明白了。
“你把灯关了,一会儿引人来。”屋内胡宇低声说。
“你怕什么,光天化日的不怕,这会儿黑灯瞎火倒是怕了?我不关,我要看。”于虎虎像抓住了什么把柄,语调得意得想让人扇他;只见他两手掐握胡宇髋骨,以肩为心,脊柱为轴,突然发力狠掼起来,啪哧啪哧的极有节奏,如此几十下,走廊里都荡着绵长的回声。
这声音薛坚听在耳边,更是擂在心尖,抖着手就握住自己那小兄弟套弄几番,想要跟上于虎虎的节奏;头脑发胀的同时又慌忙地东张西望,生怕突然钻出个人来,双重刺激下,不得不拿左手捂紧了自己的嘴,以防漏出些喘息声响。只是距离远,难免看的不清楚,薛坚悄悄掏出手机,点开摄像放大画面,两个人体赫然充斥在他的屏幕上,下方的红色移动轴马不停蹄地向前跑着。
屋内俩人如何知道门外还有双亢奋的眼睛,只忘乎所以地如动物般拱动,于虎虎的皮肤在昏暗灯光下呈蜜色,手膀的肌肉线条更加分明,筋脉随着前后挪动胡宇的屁股而时隐时现,腰胯更是不知疲倦似的冲撞;薛坚自小就有勃起障碍,这样的精神,即便是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也不曾有过,此时眼里惊异的同时又隐隐有些艳羡。显然床上的胡宇也极为享用这少年精气,竟止不住地嗯嗯喊起来,尾音更是因接连不断的撞击而断在喉咙,听来大有失控之兆;再见他过长的头发此时已湿漉漉贴在脖颈额头,舌尖闪现,腰杆极力向下塌,屁股使劲儿往于虎虎身上蹭,活脱脱一个急眼荡妇,与他白日里波澜不惊的高知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哪儿还有个医生样子,实在是操开了。”于虎虎笑着说,一语道破薛坚心中所想,又以商量的语气道,“我就说晚上要比白天来劲,以后都晚上吧?”见胡宇不应,于虎虎把阴茎拔出来,在他屁股上啪嗒啪嗒甩了甩,又在他股缝间磨来磨去,似要故意磨他的意志。薛坚知道那烫东西此时一定滑溜溜的,挨在口上似进不进,拉出些粘连的黏丝,看得他也不由地夹了夹屁股。也不知磨的是谁的意志。
胡宇被他弄得难受,却不松口,颤着声音沙哑道:“不行,今天是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于虎虎带了些调笑意味,“因为今天早上我看唐护士去了,没来得及理你?”
“唐护士”三字一入耳,薛坚更是晕头转向——什么,什么男同阶梯三角恋?
“是因为我观今日星象,此时正是行房吉——”
他话还没说完便抽着气叫了一声,原来是于虎虎突然一个深送进去,伸手捂了他的嘴,趴在他身上恨恨道:“快别说你那些神叨玩意儿了,给我搞软了都!”此后胡宇果然不再说话,将脸埋进枕头,只管把屁股高高抬起,反手攀上了于虎虎大腿。
薛坚盯着手机屏幕里于虎虎摩挲胡宇的手,想到他平日里猎奇也看过gv,却未见过如此热情四溢、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性爱,两人都大汗淋漓,皮肤发亮;空气中过量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让薛坚的头脑忽然一滞,想到他曾经也趴卧在那具热气腾腾的蜜色躯体下过,一闪而过的耻辱、恐惧与情欲混织在一起,几乎让他窒息,急速喘息的头晕目眩中他似听见于虎虎说“你让我再来一次”;薛坚的右手此时又麻又酸,却还在不停地加速、加速再加速,他感到自己憋着一股气,怎么也吐不出来。而就在这个当口,他听见于虎虎哑声求饶:
“——哥,求你了……”
薛坚被这声哥激得浑身一激灵,腰杆一晃,悉数交代在了裤裆里。而与此同时,室内胡宇也到达了高潮,呜呜之声从于虎虎指缝里漏出来,身子猛然向上一挺,随后重重落进被褥。
薛坚茫然地伸张着右手,指缝滑下些精液,胸腔尤在卜卜直跳;胡宇累得睡下了,于虎虎却还在埋头吻他的背。薛坚愣愣看在眼里,心里没由来得又酸又胀。
他脑子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想不到于虎虎不发病时做的爱,竟然是不急不躁的。
怔了一会儿他便醒过来,慌忙将手机揣进裤兜,弯腰去拿夜灯,转身之际又朝屋内望了一眼,未想这一眼竟突突对上了屋内于虎虎直勾勾的目光。
薛坚登时吓破了胆,一个趔趄几乎仰面摔下,头也不敢回地踉踉跄跄逃回了员工宿舍。
窝在床上,薛坚惊魂未定,几乎肯定于虎虎已经认出他,而他接下来的日子还要数次面对两人,不禁有些退缩。没关系,他安慰自己,反正两周后他可以告诉潘爷他干不了,然后甩手走人。两周也不是特别长,他只用再值两次夜班就好,夜里绝不踏出房门。白天他可以一直躲在开水房,躲在食堂,错开时间拖地干活;于虎虎甚至不必再见着他的面。
再熬两周就好。薛坚闭上眼,缓缓拉高被角,将自己完全拢进黑暗之中。
【怪事】
”三个大字在段首。通常没过一会儿,于虎虎就会开口,不是“你今天迟到了,昨晚去哪儿玩了”就是“你一会儿推我去电疗好不”,一些孩子气的问话。
薛坚哪敢跟他两个唠,每次都是敷衍两个字,脚底抹油地跑了。他越不回话,于虎虎越觉得稀奇新鲜,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不理他的人似的,更要去追着薛坚讲话;到后来即便是路过他们房间,于虎虎也会故意“喂”一嗓子,要是薛坚看过来,一定要挤眉弄眼一番。每到这时,薛坚莫名觉得自己回到了高中,成了走廊里被吹口哨的女同学。他知道于虎虎这样做的意图多半是为了要手机玩,但也不自觉地添了些切近,觉得这样的行径有点像他弟弟,上学时总是讨好他给他跑腿,就是为了要他的手机打几把游戏。
他心里虽然还是警觉居多,不过每随着于虎虎电疗一次,他就越放下一层心。他想,电过一次便忘记一天,慢慢就记不住之前的事了。电得好,越多越好!有了这样的保障,尔后于虎虎再唤他,他也敢大着胆子去回话了。
于虎虎见他终于不认生,都归功于自己多日的插科打诨,一时间得意洋洋,自以为跟薛坚更熟稔了。他这时候恐怕没有想到这份熟稔最终变成何等样子,更没有想到命运会从此走上了一条注定分岔的路。
【雪媚大帝】
薛坚刚一进外厅就撞见于虎虎跟王雯在门口说话,于虎虎抬头看见他,立刻挑衅地笑了,他正想拔腿就走,却被王雯叫住,于是只好傻不兮兮地站在一旁。
“今天来?你确定?”
“谢姐刚给我讲的……”
他们俩在说什么,薛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盯着角落的绿植发愣,寻思着一会儿吃什么。他之前跟王雯等一众护士一起吃饭,大家都一起叫一家外卖,但他最近算了笔帐,觉得自己还是该省点钱,打算一会儿溜出医院,去吃旁边工地门口八块钱一份的盒饭。想一想他也快三十岁了,在这城市漂泊这么些年竟然一点分文存款也无,实在是有些没脸。即便是个五十平米的郊区房也是好的。薛坚出神地想。
“你怎么今天话这么少,”王雯终于分了一点神给薛坚,见他神情恍然,全然不知他是在为光明的未来忧心,“见着于虎虎不好意思呀?”
薛坚一听这话就瞪大了眼,不等想好反驳的话,于虎虎抢先道:“他怕我。”
“呸,人家怕你什么?”王雯听了直翻白眼。
“我也想知道,”于虎虎抱着手臂,胸肌鼓鼓的,歪歪斜斜靠着前台桌子,一副吊儿郎当样子,“你问问他为什么怕我。”
“没有怕你没有怕你。”薛坚最应付不来这类取笑,说什么好像都不对,明明大家都在开玩笑,但他一出口总是要把气氛冷下来。他倒是想像王雯那样口直心快,可问题是他根本不会表达自己的心头所想。
谁想于虎虎听了这话喜笑颜开,扑过来搂了薛坚脖子,架着他往远处走,边走边对王雯挥挥手,又挨着薛坚耳朵低声说:“薛哥,把你手机借我玩玩。”
薛坚耳朵被那热气一吹,汗毛直竖,哪里还有不借的道理,连忙从裤兜摸出来;于虎虎嘿嘿一笑搂着他转身进了开水房,把门一关,往地上一坐,抬头问:“密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