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虚箬竹真诚地说道,“不管你是不是霜宗的宗主,我也不会伤你一分一毫的。你要相信我,好吗?虽然霜宗宗主是海棠花妖,并且失去了记忆,但你别忘了珊世梧前辈!前辈的画像还在上面呢!真的不一定啊……”
“谁和你说,我是为这个不开心的?”晚甘棠深吸一口气,双目含着一丝悲凉,她悲壮地说道,“我……饿了!你都不管管我啊!”
“……”虚箬竹神奇般的闭上了嘴。他似乎忘了,这姑娘每次关注的重点不是一般的清奇。但他可以认定,这一次她并没有因为饿了,才不开心的。有可能会是衣服破了?想上厕所?月事来了……她来过吗?是什么啊!
晚甘棠仔细看看他,深吸一口气,一脸郁闷道:“为什么这霜宗宗主写的字比我好看?这不科学!我的字也是跟你学的啊,为什么,为什么就相差这么大呢……”
虚箬竹回想起晚甘棠手中那个仿佛包子馒头一般,不用妖力硬生生扭过来,根本认不出是包子还是馒头的字,也只得安慰道:“你的那个字虽然特别圆润,写法特殊,也只是因为你根本没认真写而已。要不你现在给我写一点,写什么你自己定就行了。”
“哦好的。”晚甘棠点点头,直接化出一支笔,对着虚空写下了规规整整的一行簪花小楷:晚哥哥,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我的字写不好,难道不是因为你教的差吗!
看见那行字,本来正在喝水的虚箬竹,嘴里的茶硬生生咽了下去。心里冒出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你不会写吧!是你不学吧!还怪他?怪他?他又招惹谁了他!
等晚甘棠字也写完了,两人才重新开始商讨起来。想想晚甘棠还是不太明白:“这张纸和魂变体有关系吗?不过上上任修士之主榄玫殿下也是一名魂变体……啊!”
说到魂变体,两人皆是恍然大悟。“看来羽然真人是因为知道修士之主的位子,只要有魂变体,就不能继续当下去。所以才会对那位魂变体下手。而时庭县呢,也不一定和魂变体有关,许是听见什么羽然不好的传言,才想要把羽然拉下马。”
“好歹修士中有名有姓的都有外头的道号,比如榄玫殿下,羽然真人,时庭县玄君,至于像你这种的……给我扯一个啥呢?”晚甘棠加了一句,“别告诉我你真的顶着‘虚假的虚弱’啊,到时候在路上一走,别人大喊啊!是虚假的虚弱!”
“……这我倒是没想出来。我在外面人家直接说虚家家主,可是……真的要让我来一个虚家家主这种肤浅的?”虚箬竹脸上大写着郁闷,而晚甘棠已经捧着腹部大笑起来了。只得说一句,多年的作对精神,让两人看见对方吃瘪,总要幸灾乐祸一番。
两人再一次发现,双方的问题又在关键时刻跑偏了……“话说,就算魂变体只是打算过来拿什么我们知道的东西,也不用让她的亲姐妹去你们门派吧!要我说,风月门和魂变体唯一的交集,就是魂变体曾经进去过!”晚甘棠眉头一皱,简直可以把浼水那边的花瓣都夹住了。
虚箬竹思许一会,道:“五师姐入门的时候,是霜宗出事的那段时间吧?你说,那位魂变体……会不会曾经进了霜宗,当一名弟子去了?”
“这不是霜宗灭门最主要的原因吧。”她一摸袖子,从里头掏出几个东西之后,便明白了,“霜宗这么有钱,就羽然那种性格……呵呵!他不可能看不上!如果要讨要那位魂变体,他大可以在某次宴会中,状似无意提起这个人,十天半个月之后安排一个意外。”
“可是他没有。绝对没有。要是他真的杀了魂变体,霜宗的人不会一夕之间全部消失。再说了,现成的金钱,他就是有良知,才会做!毕竟他会想,霜宗包庇魂变体,一定是要屠门的,自己不杀,已经是仁慈了。可他有没有想过,那位魂变体,是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了!”晚甘棠的声音都寒了,只不过对面的人没发现。
“甘棠,你怎么这么熟悉那位羽然真人啊?”他狐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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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也不太知道。也许可能以前听过吧?”晚甘棠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关键问题来了。不得不稍稍后退一步,显出了弱势。也不知仓促后退间,她碰到了什么机关,那张床下面,有一条暗道突然出现。移动的咯吱声,掩盖了后面一个人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暗道开启的瞬间,一个声音清晰地自耳边响起。那是一个清脆的脚步声,虽然走得并不快,但极有气势和威严。那人缓缓走近这里,看见打开的盒子,和坠落的信纸,以及晚甘棠虚箬竹两人,还有那道暗门,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人先她一步来到这里了。其实她早就想到了,她又不傻,外面的机关全被破坏掉了。只有闯入者才会这样盲目破坏机关,也只有闯入者,她才能够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所以她就放任闯入者进来了。只不过她正打算找几个人过来试一试,如果行就进来,不行就走开。没想到已经有人进来了,而且这两人……有趣,有趣。
她轻笑一声,弯腰拾起那张纸,快速阅览了一遍之后,盯着最后节里面,那就是下午再写的了,也可能单独开一章。
他们一起睡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晚甘棠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境里没清醒过来,吓得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顺带着捏碎了三颗从财蕴深厚的霜宗里带来的一匣子灵珠,这才反应自己没听错。
她懵懵然地问了一句:“分榻睡的还是同榻睡的?分房睡的还是同房睡的?分院睡的还是同院睡的?”天啊这两个人关系突然这么密切了?这种情况……华晔不会半夜…………暝儿一身清白不保啊!
“同枕,同被,同榻,同房,同院。一起睡的,晚阳宗主可有什么疑问?”虞霖看着对方从吃惊到担心再从担心到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再到紧张再到苍白最后回到正常的面容,疑惑地问了句,“二弟虽然平时不成器、不着调了些,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至于这次的话,恕我直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二弟不会对晔公子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们……应该……只是普通的兄弟关系。”
晚甘棠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兄弟?非分之想?很靠谱?都一起睡着了还没非分之想?!不对,那万一暝儿遭到了华晔的毒手怎么办?
想至此,她再也无心去和虞霖说话了,步履匆匆地大步离开梦境,一个闪身划破空间来到了虞暝的房间内。然后……
之后的事情那就不便透露了,只知道那日夜里,虞二公子的屋内传来一阵乒乓之声,第二日,虞霖过去的时候,床榻……已经散架了,木桌……已经歪斜了,两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喝着清茶,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只不过虞暝在虞霖看过来的时候委屈地哭了出来。
昨夜的那两场比试,最后还是让很多人一夜没睡好。虽说梦境里边的伤害不会体回到身体上,但是痛觉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尽管那些人并未被“暴虐”一顿,但是“氏族大比居然有隐情!”“氏族大比有人使暗器!”“氏族大比不公平!”“氏族大比一朝毁落只因一个人!”“氏族大比梦境比试令人震惊!”“氏族大比比试有问题!”“氏族大比不是绝对公正无私!”“氏族大比……”等等消息,还是传遍了……整座璋云峰。
是的,不是大街小巷,不是酒肆客栈,不是县城都郡,也不是井口世间,而是一座小小的璋云峰!可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一次璋云峰的氏族大比似乎确实有失公允,可消息一传出去,那世人之口还不能抽丝剥茧说出他们这些参与之人各个居心叵测,在背地里使阴招?
本着这样的心理,此事只是璋云峰上的人人尽皆知。而那些口无遮拦,仿佛一个叫喳喳的大喇叭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来参加这种场合?万一有些突发状况,这让修仙界的大拿如何是好?做事不当?不,事实可能更悲惨!所以每次氏族大比,管你如何天赋异禀,管你家世如何显赫,反正管不住嘴巴就别来了!
私下议论几句也无妨,可要是一漏嘴说了出来,那你可就完了。那几个被剥出丑事的人得跟你没完!关键是这些人大都是有钱有势有前有势有前途有名声有天赋的,心胸宽大的笑笑也就过去了,要是不巧碰上一个心胸狭窄的,那可真是活腻了,非要去作死。
……
临近晚时,最令人瞩目的一场大赛,羽然真人和榄玫殿下的比试开始了。
“你们说,这一次谁会赢啊?”一位黄裙女生兴致勃勃地问道,“我觉得啊,榄玫殿下厉害是厉害,可是总有一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羽然真人青年才俊,会不会是他赢了?”
“诶诶这位小姐,前几日的某次比试上我就看见你了吧!”旁边某少年道。下一秒他就被黄裙少女揭穿了自己正是与虚箬竹讨论曲谱的人,默默闭上了嘴。
“不一定啊!羽然真人年纪尚小,不一定会胜过榄玫殿下吧?”
“谁知道呢,反正过一会儿就能看比试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那位黄裙少女,不以为然,转过身与另外一位少女谈论起话来。
“……唉!唉!看这边啦!看这边!‘羽然真人的盲目崇拜者’赌坊开始设赌注啦!大家快来下注啊!瞧一瞧,看一看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快来啊!不来你定会后悔,来了你会这辈子值了!”那边一位卖羊肉串的小伙吆喝起来,“下注超过十金可以获得一串羊肉串哦!鲜甜香美,可口美味,羊肉串数最好吃的,就是我老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