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刃久违的抽了好几根烟,自从卡芙卡将穹送来之后,他一直是戒烟的状态。与卡芙卡发了几条短信,都是让她挑个时间把穹接走,几根烟抽完,男人打开阳台的门,下意识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他将少女抱上了自己的房间内睡,起码他的床还是干净的,刃再次给自己洗了次澡,坐在沙发上沉默。
身上的水还未擦净,从发尾滴落的水珠像是抨击似的一声又一声锤击着他的神经,刃的姿势改为了仰躺,与少女在沙发欢爱过的痕迹仿佛在他的眼前重现,那带着斑点血迹的沙发套已经被刃换下,被他一股脑的塞进洗衣篓里,连同穹的床上用品都埋葬在黝黑的篓筐里。
客厅的灯没开,月色隔着阳台的玻璃倾洒,如海啸笼罩住刃的全身将他吞没,致使他喘不过气来,刃大口呼吸了几次,沉闷的喘息声在静谧的夜里回荡消散。他睡不着,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兴庆这是个周末,又哀怨于这是个周末,时间在分秒流逝,他将隔绝着自己与少女的门关了起来,等待太阳升起,应该以一种怎样的姿态去面对。
发丝上的水快要干了,那扇未打开的门内,穹似乎睡的很沉,刃把她折腾的很累,就连给女孩清洗的时候都没有醒过来,哼唧着伏在他的身上,男人好久都没有见她这么乖了,聒噪的嘴唇闭起,薄薄的眼皮下是那双灵动的金瞳。
不能再想了。
刃咬着下嘴唇,卡芙卡已经空闲了很多,比起自己这种不懂的照顾的男人来说,卡芙卡才是最懂得如何去关爱穹,将她送回去绝对是更好的选择,这是,为了穹的未来,而不是葬送在自己的手里。
穹还小,她还不懂。
但他自己明白,刃站起身,他的下半身有些发麻。
他是大人。
刃走向洗衣房又将那堆衣物掏出来,翻找到那染血的沙发套紧盯了一会,随即快步走到水龙头边手动揉搓了起来,冰凉的水流顺过他的手指,打湿布料黏腻在肌肤上,他的手指都搓红了,但依旧没停下动作。
该怎么办,把穹送回去一切就会安好吗,所有的事都可以当做没发生吗。卡芙卡,卡芙卡一定会发现的,和自己的侄女搞在一起实在太荒谬了,刃从没想过这种结果,自己的所作所为令他唾弃,卑劣又恶心的心思让他血液冻结僵在原地,唯独那手上揉搓的动作从未停下,即便布料已经被他搓的发皱。清水是难以冲洗血迹的,刃不知道自己搓了多长时间,手指磨破了皮也感受不到疼痛,被流水浸湿的血迹晕染成深色,像是他心脏处的血痂。
“阿刃?”
刃回过神来,穹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于是他停下了动作,脊背瞬间僵硬,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转过身来面对他犯下的罪恶。
“阿刃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睡觉?”少女好像赤着脚,脚步声异常清晰的传入自己耳内,如此明显的声响自己却并没有听见,穹上前抱住了他的腰身,用侧脸紧贴着后腰轻蹭了几下,撒娇的猫显露出亲昵的举动。
“不睡懒觉了吗。”刃松开那可怜的沙发套,湿漉漉的双手在空中甩了几下,下意识抚上穹的手背,低头去看她的手“怎么不穿鞋,会着凉的。”
“嘿嘿,阿刃听出来啦,想你了,着急见你。”少女又蹭了几下,与刃互通心意后语气是止不住的甜腻,刃转过身来,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他身后的洗漱台,瞧见少女发红的脚趾后将她拦腰抱起。穹眨着眼,咯咯笑了几声,圈住刃的脖子亲了几下他的耳垂,小腿晃悠着,是压抑不住的愉悦“阿刃在洗什么?”
“没什么,身子还疼吗。”刃没有在原地停留,抱着少女走近他的房间,客厅的月光逐渐变淡,初阳即将升起。
“还有点酸痛,阿刃好饥渴哦。”刃将她抱回了床上,但穹却没有从男人怀里下来的意思,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睛看他,于是刃只得抱着她一同坐在了床上。少女松垮的睡裙是刃不清楚尺寸时买大了一号,刃清洗完穹身上的污秽后打开了少女的衣柜,对着那颜色不同的内衣发愣,即便与少女与自己发生了情爱之事,但他仍是尴尬的游离双眼,手指握住内衣层柔软的海绵又缩回了手看着那扣子,他不懂的如何给它扣住。于是他只得随便拿了件底裤,遮盖住那发红的部位,将睡衣套了进去,再送回床上盖好被子。
刃低头便能看见女孩没穿内衣的胸脯正贴着他,宽大的睡裙堪堪将其遮盖,露出一点粉色的肌肤,刃又将头抬了起来。
“变态阿刃不给女孩子穿内衣。”穹恶劣的用一节手指勾住圆弧状的衣领,敞开着给男人看,是熟悉调笑的语气,穹又恢复成平日的样子了,歪着头面带笑意“昨天揉的我好痛,笨蛋阿刃帮我吹一吹嘛~”
“胡闹。”
“那阿刃为什么不给我穿内衣,难不成真笨到不会扣内衣扣?”
刃没说话,看来是了。女孩又笑了几声,连身子都在抖,似乎是真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直男到这种程度“笨死了阿刃哈哈,呆呆愣愣的,好可爱。”
“自己起床换衣服。”刃用余光看了眼时间,是时间救了他尴尬的氛围。他在等女孩主动从他的身上下去,从不会用推搡这等粗暴的行为去对待。
“哇塞,早晨了哎!”穹用夸张的语气说道,脸颊又凑近男人的唇“早安吻,给一个嘛~”
刃闭着眼又睁开,吐出一口气“下不为例。”
凑近穹的脸颊,吻上的却是她的唇,刃抬眼看着她,穹也弯着眼眉看。
“下不为例。”她也说,又跳出刃的怀里,哼着歌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二.
刃明显感觉到女孩对自己更加肆无忌惮了,连身体接触都增加了不少,吃饭时甚至要坐在他的腿上,被刃抱回自己座位时又伸出脚尖在饭桌底下去勾刃的裤脚,被警示性的瞪了一眼,脸上也是笑的明媚,又或者喜欢从刃的身后抱住他等诸如此类的行为,一天内的接触比之前大幅度增加。但刃都没有抵触或者说明确拒绝这种行为,或许是自己对穹的娇纵,才导致成了如今这种局面。
今晚穹是回自己房间睡的觉,刃从尘封已久的柜子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却没有抽进,站在阳台前看着它的烟火燃尽,令人晕眩的烟味被吸进鼻腔,待那火星燃尽时刃才回过神来,烟灰落在他的手指上的灼烧感令他清醒。刃弹掉烟灰,在肌肤上烙下浅色的红痕,上手揉搓了几下试图掩盖却更愈发明显。
“啧”
一声烦闷的气音从嘴角溢出,刃又重新走近被尘封了一天之久的洗衣房,那沙发套依旧是被他丢在洗漱台的模样。他拿起带有血迹的部分开始揉搓起来,那血迹并不是很多,像是他抽完烟的烟灰,微小而又难以抹去痕迹,他知道,光靠清水浸泡的揉搓是清洗不干净的,洗衣粉在他的手边,泛着莹莹的白光。被蹂躏的布料附近已然变得发皱,即便是清洗干净也变得不再平滑柔顺。
刃停下了动作,他想起白天时与卡芙卡的对话,手指被点上斑点洗衣粉,刃将它轻轻涂抹在血斑的位置再次揉搓了起来,从双手间不断溢出白色的泡沫,伴随着几声布料摩擦的声音,当刃再次展开时,那团深色的痕迹已然消失。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又打开水龙头清洗,哗啦啦的水声异常清晰,将那被清洗的位置放在水流下清洗,白沫也随着不见,只有那皱巴巴的褶皱也被一只宽大的手掌反复抚平,变得不再明显,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穹开了学,与刃度过了一次亲密的周末,自己对刃做什么举动他都没有拒绝,甚至是与她回吻,女孩一想到这连嘴角都压不下去,偷笑的模样连三月七都看不下去。
“干嘛?笑的这么恶心。”三月七用手肘戳了下女孩,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
“嘻嘻你不懂。”
“对啊,咱不懂,所以你要说出来嘛,今天怎么神经兮兮的?中暑啦?”三月七做出思考的姿势,用手掌抵住自己的下巴后退几步,一边说着一边审视着眼前的女孩,“等等,你不会背着本美少女恋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