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学账册一向是在县衙之下,并不算独立于三司之外,若是学内一切运转正常,那账册的问题便与我们无关。”
各地的知县知州若是要拿县学或是旁的下设机构做文章,他们不过是个正五品,正六品的提学官,官衔品阶和所管事务都决定了他们没有这个职责和权利。
余有台这番话背后的道理曲清言自然懂得,只是以她对朱瑾睿的了解……这个人不仅是个蛇精病而且还很不讲理。
他怕是私心里已经拿他们当做能管一切事务的钦差大臣了,现在他们若是说无权过问,怕是会被朱瑾睿当做浪得虚名之辈,然后连脸皮都不给留一点的丢回京城。
两人说话间已经尽到长安府府衙内,余有台第一天到此就职还要到典簿那里去办理相关庶务。
曲清言照旧是回到分给他们的院子去整理查看账册,她已是看了近十日,脑中依稀有些头绪但到底没有上手过相关事务,一时间也理不出条理。
余有台在府衙中只翻看了一整日的账册,第二日就命余管家备了马车,命人通知了曲清言又送了口信到府衙,两人便出城去了长安府外最近的一处寿阳县。
“老师,咱们可是去看寿阳县的县学?”
马车已是出了长安城,余有台手持书卷依旧没有半分要开口解释的想法,曲清言无奈只得出声询问。
余有台神色不动只淡淡的开口:“县学府学由来已久,只走马观花看上几眼并无意义。你当记得豫王命我们到这西北是为了开化民风,而不是整顿地方庶务。”
曲清言一怔,莫非是她的理解出了偏差?
余有台只提点了这样一句就继续去看书,留曲清言盯着车内的暗格想了许久。
出长安府,马车行上两个时辰就到了寿阳县下面的镇子永丰镇,余有台命车夫在镇子中寻上一家大些的酒楼,两人下了马车上到二楼要了一个雅间。
余有台命人去通知曲清言时特意交代是到附近的县中随意走走,曲清言知道其意,便换下官服,随意罩了件长袍,已是九月底,秋风越刮越冷,她到长安城的第二日就已是披起了斗篷。
雅间中开着窗,曲清言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的窗子全部关了起来,坐到位置上这才想到自己的反应似是稍稍激烈了些。
“西北的秋风更凉一些,老师自山东而来怕也还有些不适应。”
余有台视线自曲清言的拉紧的斗篷上扫过,眼中带着些许疑惑,眉头已是微微蹙起。
曲清言被他的目光扫的稍稍有些不自在,有韩太医的调养她这都已是好了许多,前面两年中每每一到了秋日她就已是不想出门。
小二敲门进来适时的为曲清言解了一丝尴尬。
“两位客官要用点什么,我们泰和楼的八仙鸡最是有名,可是要点来尝尝看?”
“好。”
曲清言头一侧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听余有台已是应了下来。
“再要四个冷盘,两道你们楼里的招牌菜,可是有茶具?送来一套茶具再来一点上好的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