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的站在那里,禁受身后众人羡慕目光。
鳌头,独占鳌头,讲的也便是如此了。
她唇畔隐隐升起一抹笑,那笑中是纯粹的舒心和欢喜。
这样的殊荣,她还担得起!
她退下龙首,回身就对上杨建贤和顾若鸿复杂的目光,她从容坦荡看过去,退身站在他的身后。
传胪至此宫中礼仪已是结束,景帝摆驾去了武英殿,他们一甲三人由礼部之人引着特例走午门正中出宫。
午门向来只有天子可走,就连聂皇后也只有在大婚那日走过一遭。
而这一日却破例为他们三人而开,曲清言走在最正中,一左一右跟着这京中最受人瞩目的两位贵公子。
出午门,她心绪起伏,克制着回头想要去看一眼的冲动,一步步继续向前。
此生能走上这样一遭,已是不虚此行。
顺天府早已在长安右门黄榜之左搭起彩棚,设红案陈列礼部颁赐的金花绸缎表里,迎接他们三人,府尹敬了三人每人一杯酒,为他么簪花披红。
鼓乐、彩旗、牌坊引路在前,他们三人联马而行在后,骑马游金街。
路两侧挤满了人,酒楼中也全是扯着脖子探头张望之人。
他们三个具是年轻英俊之辈,一个俊朗潇洒,一个温润清雅,一个又雌雄莫辩,美的连姑娘家都比不上。
但但站出一位就已是要让人挪不开眼,此时一连三位又是鼎甲三人……
躲在酒楼中原本还羞涩矜持的各家小姐再是把持不住,花瓣手帕如雨点般砸在他们身上。
曲清言原本以为有那二人在,她总归会安全上一些,待那些花瓣砸得她脸都红了,她终于意识到女人疯狂起来有多可怕。
“想不到清言兄如此受欢迎,想必这会儿曲府的门槛要被媒婆踏破了吧。”
游街走得极慢,耳边除了尖叫和嘈杂声再无其他,顾若鸿无聊中侧头看向曲清言,笑的意味不明。
曲清言心头一跳,总觉他这话意有所指。
“婚姻大事不过父母之言、媒妁之命,顾公子以为呢?”
“我以为你叫我顾公子太过疏远了。”
“清冲兄说得极是,是清言一时间疏忽了。”
曲清言打马走在二人中间,人声鼎沸间杨建贤只隐隐听到她在议亲,心下黯然间就突然又想到以她的身份根本无法成亲。
他侧过头正欲说些什么,就见她半侧着头不知在同顾若鸿说些什么,面上笑意妍妍,并未流露出半点忧心。
也是了,她能一路高中状元,又有什么是她介意又能难住她的?
他的担忧不过是多余的。
耳畔的欢呼声像是再与他无关,杨家……经过这一遭再也不是从前的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