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比不上一个南风馆的腌臜龟奴?!”杨观文脱口道。
陆长安猛地扭头凌厉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观文紧紧握着拳,既懊恼且悔恨地说:“长安,你为何如此自甘堕落?南风馆是什么地方,你如何能去那里厮混!?”
陆长安脸色冷淡下来:“想不到你对我事事了如指掌,你还知道什么?”
“你还去云衣局订制了一堆衣裳!”杨观文咬牙道:“你可知别人都在背后如何说你?你!肯定是那下贱的龟奴带坏了你!不然你如何会买那等放荡不堪的东西!”
杨观文越说越气愤:“我一直将你奉如天上明月,这么多年来都不敢越雷池一步,他如何敢如此玷污你!”
陆长安怒极反笑,他深深地看着杨观文:“我不是你买来观赏的白瓷瓶,杨观文。”
他摇头道:“没有谁玷污我,只是我本就不是你以为的不食人间烟火、清风霁月的人,我只是一个有欲望有感情的普通人,我的日子不是在唱戏文也不是在写话本,是我看上了人家龟奴,”陆长安心里酸涩了一下,继续道:“我是真心想与他过日子。”
杨观文激动地说:“你为何如此作践自己!?”他咬牙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连龟奴都能喜欢?”
杨观文伸手想捉着陆长安手臂,陆长安后退一步,用力挥开了他的手。
杨观文一个趑趄,不小心撞到旁边的香炉,被他塞到旁边的小锦盒在振荡中滑到香炉上面,没摁紧的盖子正好卡在香炉边上摔开了,里面的药粉全部洒到香炉的火光里。
一股怪异的甜腻香味慢慢地飘出来。
陆长安心里又气又伤感,他嘲道:“你无需作这副情深意重怒其不争的样子,差点累我身败名裂的不是你?处心积累地设计我,你步步为营,为的是什么?要我感激你?心甘情愿地与你苟合在一起?”
“住口!”杨观文低吼道:“是,当初是我故意给你下药,然后伺机救你以拉近关系!那本秘籍也是我自个儿寻来的,特地想试探你是否有龙阳之好!”
杨观文双手捂住眼睛,失声痛哭:“明明我认识你在前!但论亲近我竟不及后来的李梦鱼!陆长安,我对你这么好,为何你一点也不知道!”
陆长安全身发抖,竟不知如何回答。
杨观文确实对他很好,他就像一个细致入微关怀备至的好兄长,他记得自己的饮食喜好,记得自己的生辰,甚至他爹娘的忌日,天冷了会提醒自己穿衣,天热时会给自己准备开胃的酸梅汤……然而,不知为何,这样的杨观文却让自己压力倍增,总让他有一种诚惶诚恐不知所措的感觉。
良久之后,杨观文狠狠地用力抹掉脸上的泪痕,踉跄走到桌子后面坐下,然后冷冷道:“你走吧。”
陆长安心里堵得很,然而脑袋却开始一突突地跳起来,身体里不由自主地漫起一点磨人的躁热,他伸手摸摸额头,觉得书房里的甜腻香味越发浓郁。
陆长安意识到不对,他难以置信地问:“你烧的是什么香?!”
杨观文面无表情地说:“是春药!”
第六十五章不用你帮我!
陆长安震怒地看着杨观文,然而身体里的躁热越发急促,已不容他多想,陆长安咬牙转身离去。
他“啪”地一脚踹开房门,同时门外也有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陆长安正要冲出去,不防门口一根高大的柱子也要闯进来。
陆长安脑袋一跳一跳的,心脏鼓动的声音闷闷地敲在耳膜上,他愣愣地看着对方,问:“木头,你怎么在这里?”
被敲昏了的桂子正蜷缩在廊下,面前的这个高大男子不就是消失了三日的梁选吗!
陆长安用力揉了一下热胀的太阳穴,抬腿就要绕过梁选往外走,不成想他现在头晕脑胀身体发烫,竟然趔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