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点头想询问被蚵仔煎抢先。
“那是我。”没礼貌的小孩叠手看傻子似的看他们,“我没签合同也是要分账的。”
面对熊孩子程渊展现出成年人该有的从容和镇定,他收好采集到的指纹,顺便蚵仔煎头顶揪下几缕头发,眯眼开玩笑:“你可以是王可。”
别看蚵仔煎年纪小,他经过开始的动摇后现已恢复镇定。只见他脸上出现类似不屑的情绪,随后他撑着大理石台面跃上灶台边沿坐稳身子袖手看好戏,“我是谁重要吗?按照你的逻辑,林喆可以是王可。”
他们无声的对峙,暗自等对方先开口。
郑义悄悄附在程渊耳边问:“谁是林喆?”程渊受不了他哈气,耸肩后还捂着胳膊退开半步简短地解释:“另一个厨子。”
另一个厨子?郑义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恍惚觉得在哪里扫到过一时又记不起来。他不由反复念叨这二字,隐约回忆起在别处的签名。
“档案。”
“回去。”程渊收集完他需要的线索又开始自说自话的行动。郑义毫不留恋地抛下蚵仔煎去追他恼人的临时搭档。
上车后郑义要开车,顺手把“枪”扔给程渊。程渊接过放在手里端详后评价:“真难打开。”
借着堵车郑义腾出手假模假样去抢,“不吃还我。”程渊笑他幼稚,自己更幼稚的往自己嘴里送糖果。巧克力模型在他口中四分五裂再因口腔的温度融化。
等他吃完,郑义计划得逞。在开口前他看到程渊吮手指忍不住把笑容摆在明面上,“好吃吗?”
程渊抬头看他,不多废话倾身给年轻人一个吻。
巧克力味的。
百分之八十五的黑巧。
苦味间带着丝丝涩感。
明快的钢琴声携着贝斯伴奏,郑义打着拍子改词哼唱:“Mama,谢谢你款待~”程渊不喜不怒,凑近了盯住他的脸陈述事实:“这正是你想要的。”
“……”
不得了,居然反被他将军。
焦躁感攀上郑义心头,他指尖微微用力握住方向盘的两侧,把头扭回来盯住前方老旧面包车的车牌。否则他或许会不顾交通秩序夺门而出跑到街头吸烟。
“不用勉强。”郑义就没这么恨过自己嘴笨,他现在的话在程渊听上去或许可信度无限趋近于零,“你不用为了我,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勉强自己。”
车厢内的气氛和音响中迪士尼歌剧般的合唱全数割裂。精灵低语似的乐声难得没有让郑义感到放松。
前方绿灯亮起,落满灰的面包车晃晃悠悠往前开出一段路又停下。郑义转动眼珠看到程渊靠在副驾驶眼睛闭着装睡,他犹豫片刻最终没叫醒他。
他其实更希望眼前的人做个好梦,放下过去。
有时候,人重新开始需要契机。
小区里没多少停车位,郑义在路口摇醒副驾驶上的人想叫他先上楼。程渊趴着车窗,看路灯下热闹的夜市冷笑,“开进去。我家有车库。”
可能有哪里不太对,但毕竟是对方先提议。郑义不太和别人客气,从善如流跟随程渊指挥绕大路把车停了。
人的悲欢并不想通,远处的回收站附近的人们举杯痛饮,胡椒孜然的香气远远飘散到他们鼻尖下。二楼的老太还在放京剧,隐约是啥彩球单打平贵男。嗓亮,词慢,愈发意难平。郑义用胳膊肘推推程渊,问他:“吃烤串不?”程渊没答应,笑笑拉他回楼上。
还未进房门只在楼梯口郑义便听到王奇和潘华的对话。
大致是潘华盯他弟弟吃药。郑义没留心,抬手要敲门。程渊按住他的手拦住他,冲他摇头。潘华盯着王奇喝下一杯水,假意出门。程渊飞快地拉着郑义往楼道的阴影里躲。果然潘华很快折返,王奇正捂着嘴弯腰干呕。
“把手拿开。”
郑义听到潘华命令他弟弟。即使只能看到潘华的后脑勺,他也能猜出潘华不会有好脸色。
但王奇是什么人?他面对潘华的斥责反而握紧拳头。
兄弟俩对视有十秒,王奇终究定力不够往后挪了一点。
正是这一点让潘华抓住了破绽。他跨步向前强势地扳过王奇的小细胳膊,再度发号施令:“张开手。”
“……”王奇对此无比刚抗拒,却在最后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颗浸在口水中的奶白色药丸。
许是和血亲斗智斗勇叫潘华心力交瘁,他扶着额头无奈叹息。手指可以抚平眉间的褶皱,心灵间的隔阂没那么容易消失。
“吃了它。别让我说第三次。”
从根本上来说,他们是亲人。潘华看上去毫不意外王奇的反抗,他轻柔的抚上麻烦鬼的脸颊,指尖画过颚颈慢慢下移左侧锁骨骤然施力掐他韧经。因经脉被压迫的剧痛,王奇几乎下意识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