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新买一个。”蚵仔煎的财大气粗让郑义感到似曾相识。
两个人精比试,程渊不会落下风,“你可以猜猜看,我有没有注销你账号顺便给你游戏机开防沉迷。”
郑义吞吞口水,心觉程渊的威胁太可怕了。显然蚵仔煎也是这样想的。
他瞳孔骤缩,甩开郑义几乎是扑过去检查自己的游戏机,口中咒骂:“卑劣的人类!”男孩子不甘心的表情逗乐程渊,他开心的不是很明显,“这叫计谋。”
趁他们注意力在游戏机上,郑义把包里的工具拿了出来,指向机器一样的小孩,给他好好上一堂课,“这才叫卑劣。”
“……”蚵仔煎扔掉斧头,举起手询问,“我能不能把灯打开?你们大费周章打劫蛋糕店做什么。离这里五百米不到有一家珠宝店,我可以告诉你们怎样躲过监控。”
“不用,”郑义的目的明确,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我不缺钱。”
找线索?有程渊够了。看他麻溜地带手套,拧开手电筒,郑义知道自己要的是牵制住眼前小孩模样的机器。
这才是程渊让他来的目的。
同样,蚵仔煎并不会轻易放弃。他眼珠一转盯上郑义手里的枪,勾唇挑衅,“是模型?还是巧克力?”
郑义有意给程渊拖时间没有正面回答,给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添上一把火,“你可以尝试一下。如果你真的是机器。”
蚵仔煎眼睛盯着郑义张嘴吐出一张照片,他拿着展示给郑义看,“郑义,男,二十四周岁。父亲曾是缉毒警,母亲和弟弟在意大利度假时被飞弹击中抢救后身亡。年龄最小的妹妹腿部受伤行动不便。你几次在公开场合扬言要和令尊断绝父子关系,很久没有回家。你妹妹郑秋霜会在周五晚上和你视屏通话。”
如果他的目的是激怒郑义,那么他完成的不错。
“就这?”郑义的手搭上保险栓,他强行用冷脸伪装自己愤怒的内心,“你除了网上现有的资料还能查到什么?”
“你觉的是令尊害你与他们阴阳相隔,但你该认清那不是他的错。”蚵仔煎理智的陈述他的想法,“你最好和他好好聊一聊。你父亲是个英雄。”
“闭嘴!”郑义最讨厌别人强迫他接纳他的父亲。他爸是个英雄,他还不清楚吗?只是这份战功不应该建立在家人的血肉之上啊!
枪已经上膛,扣下扳机讨厌的说教就会消失……吗?
好吵。
不要指指点点。
那些人,那些劝他放下过去的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不要再说了。他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
咚——
头好痛。
“冷静!如果他是人,你这辈子就完了。”程渊从他背后走出来手里还握着手电筒。郑义心有余悸的摸上后脑,感觉似乎按到了鼓起的淤血,“你下手轻点。”
“程渊,男,二十九周岁。父亲是维修电视机的。母亲在纽扣厂工作,婚后成为家庭主妇。两年前因误食亚硝酸盐去世。”蚵仔煎的声音总是那么阴魂不散,他又吐照片了,“喜欢小孩,因为觉得他们代表希望,有无限的可能性。但是讨厌蚵仔煎这样性格恶劣的坏孩子……嘿!轮不到卑劣的你评价我。”
面对如此揭人伤疤的叙述程渊面不改色,“我生在无药可救的家庭,过着浑浑噩噩的人生。我不知道我的将来,但我清楚未来属于年轻人。”
巧合般的是他说这段话时目光一直盯着郑义,这让年轻有些自作多情的思考是不是对方在安慰他。
在语言方面未能攻破别人的心里防线,蚵仔煎意外地挑眉。不过他没有妥协,继续挖苦,“哦?是吗,你难道认为害你坐牢的少年A也配称为未来吗?”
直白的恶意并未让程渊改变想法,那一刻他是从容的,“没关系,世界上也有见义勇为的好人。”
“……”蚵仔煎抬起双手捂住脸缓缓蹲下将自己缩成一团。他在程渊接下来的调查过程中都没有再次表现出攻击性。
在并不是很大的后厨找了一圈,程渊得出结论,“挺符合卫生检查标准的。”
郑义:???
郑义:“能不能说正事。”
诛心
。
甜品店在八点打烊。
南绸人没有夜生活。只有外来人口才会在闹市区附近不那么高档的小区门口撸串到天明。郑义在程渊居住的地方见识过类似的场面,浓重的油烟味熏的他不想往前踏出第二步。
北方口音的吆喝;东匆人的喝酒划拳时的争吵与大笑;西索人大声攀比自己的“丰功伟绩”;南绸人用他们疏离客套的方言和店家磨那一毛半分钱。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简直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