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雨夜中飞速疾驰,银白的轮毂碾过积水,四处飞溅。
炎热的天气,车内空调开的很低。
比空调更低的是赵阙凝身上的低压,和浑身的寒气。
林媚盯着胡乱拍打在车窗上的雨水:“赵阙凝,当初你说过,你是不婚主义,不会娶我。”
她阖上眼,实在不想再回忆过往。
赵阙凝脊背一僵,许多断了片的记忆,争相涌入脑海。
他记起来某年某月的某天,她告诉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穿着婚纱,成了他的新娘。
林媚问他,会不会娶她,他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既然不会娶我,我又何必与你周旋?我这辈子做人堂堂正正,原生家庭条件不好,但三观不差。”
赵阙凝揉着太阳穴,忽觉所有的迷雾都消散了,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
他当年怎么就没想到,那日清晨,孙涵乐并不在发疯。
“在旭城山泡温泉的那次,你是不是听见了我和孙涵乐的对话?!”
是在演戏给林媚看。
“是!”林媚轻嗤:“就连你们赵家是江城名门的消息,我也是从他口中得知。”
赵阙凝明了,他是被人设计了。
他故意隐瞒的背景,被孙涵乐看似不经意的抖露出来,其实是在旁敲侧击的告诉林媚,他连身份都可以隐瞒,还有什么可信度?
那段刚萌生的感情,就这么被离间了。
怪不得林媚断定他不会娶她。
冒死也要将那个孩子做掉。
她这样心性的人,怎么会允许她的孩子是私生子,背上这么大的污点?
赵阙凝提了下鼻梁骨,冷笑着吩咐司机:“去华江医院。”
这个人为的误会存在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解开了。
夜晚的华江医院,产科的医生护士都处于忙碌之中。
时不时有新生儿的啼哭声,回荡在走廊。
林媚听得心口难受:“你让一个永远失去了做母亲资格的人来这儿,是为了剜我的心。”
“林林,你误会了。”赵阙凝拉着她进到了一间办公室。
主治医师不在,只有助理对着电脑,在筛选病患资料。
抬头看见闯进来的两人时,冷声喝道:“这里是办公室,非请勿入。”
赵阙凝坐到了凳上,完全没将对方的话听进去,反而是闲散的问:“孙涵乐人在哪里?”
他来之前,可是让雷子查了,今晚该她值班。
助理听他直呼名讳,这才细细将人打量了番:“您是她的家属?”
“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在哪里。”赵阙凝漫不经心,挑开了她桌上搁着的工作日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