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卷半透明的薄纱,率性跳上潭边的一块圆石,坐着包扎起伤口。伤处在肩膀,很多地方使不上力,只能扭来扭去,不断地调整角度,她每扭一次,伤口就扯到一次,血流得越来越多……
没一会儿,就染红了薄纱,也染红了身下的石头。
都这样了……眉头都不皱一下吗?
雄伯瞅一眼,实在看不过去,屁股挪两步,伸手想接过她手里的绑带。
苍耳眼角瞥一眼,肩膀一躲,让开了。她拉住薄纱,艰难地绕过肩膀。
“还挺麻利的。”雄伯的手僵在空中,手指尖尴尬地搓了搓。
不帮就不帮……他也没那么闲。
妖怪哪有那么矫情,还绑伤口呢……哪儿学来的?
老九也不这样啊……
“哪儿找来的布??绑布要是不干净,很容易感染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还学人绑伤口呢。”
苍耳充耳未闻,好不容易绑好伤口,她试试动了动肩膀。
道长说的没错,这山蜘蛛的蛛丝止血的确有奇效。
只是没想到,没了她,他竟能一个人在千山崖挺了那么久??
就靠他的那把小剪刀??
不动声色地瞥一眼潭对岸的密林。
一束光不经意地照过来。
这么不怕死??不仅悄悄给她送来蛛丝,还打算把雄伯引去,让她脱身??
苍耳转过身,挡住雄伯的视线。
“干什么!突然这么看着我?”雄伯吓一跳。
小狐狸很久没这么正眼瞧自己了。
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他的示好终于感受到了?
心里竟然忍不住有一丝窃喜。
“你是青丘的狐狸没错吧??我问你,你和老九是什么关系?”雄伯看她竟然对自己没那么排斥了,随手扯过边上的一根杂草,捋捋干净,放在嘴里嚼起来,他看看天,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问道。
还想来套话?苍耳嗤之以鼻。
“怎么,你怕他来找你算账?”
“我怕他?哈,我堂堂神君!!怎么会怕一只妖狐!!”雄伯故意撑大了眼睛,鼻孔朝天,装作底气十足的模样。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在小屁孩面前露怯。“要让我见到他,就把他一起收了,和你作伴,好不好?”
收了老九这种事,他也就只能白日里做做梦,逞逞口舌之快。
“你好好回答我,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还是要尽早打探清楚他们两个的关系,他也好掌握好分寸不是……
他可不想再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了。
虽然他长得小,不代表年龄小啊……算来一把年纪了,可经不起这么一惊一乍得折腾…
苍耳冷眼看着他。想他或许当真认识老九。
自己眼下这副模样……已经是丢尽了青丘的脸……可千万不能再给老九找麻烦了。
“你可真是见识浅薄,真当这天下的狐狸都是青丘的不成?那涂山一脉的狐狸可都进了仙阶,我就不能是涂山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