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鹿鸣山庄里,还有他们没能发现的隐形摄像头和暗道,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冼君走出去之后,禁不住用拳头在长廊的柱子上敲击了一下,力道不大也不小。
他确实有些懊恼。先前回来的时候还先搜索了一遍,还是用的先进的仪器,就这居然还是有遗漏。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怎么能不自尊心受挫?
“机器也是会出错的,”景匀安慰着他:“这个案子的巧妙之处,就在于利用了一批密室和摄像头作为**来麻痹我们。”
冼君不悦地叹了口气,道:“本以为平民建造的设施,不需要那么精密地搜索,没想到……”
“这种操作即使放在战场上,也很能瞒天过海了,不用过度自责,”景匀谨慎地观察着四周,说道:“我们下面需要做的就是弥补过错,这是人和机器的区别。”
冼君往外面走了几步,站在庭院里,抬头观察山庄的建筑。阳光从云层里闪现出来,即使淡薄地像水,但是淡淡的暖意还是给了人希望。
“三层建筑,要仔细搜索的话,”冼君在心里估算着,道:“即使一个人搜一层,按照标准化流程,没有24个小时拿不下来。况且安全起见,至少需要两人一起行动,”他看着景匀:“在搜索的同时,还需要留下人手保护这些平民,这样一来,怕是等台风停了,救援人员上岛,都还没有搜完。”
景匀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现在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带的平民又多,不然他、林卿、冼君、马斯年四个人大可以去野外露宿,从而避开鹿鸣山庄这个杀人陷阱。
但是他们是军警人员,如果把平民也带出去的话,由于设施不足,夜间导致的低温,很可能会让他们熬不下去。
“你觉得往外面另外几家酒店转移如何?”景匀询问道。
冼君摇了摇头,道:“都一样。我了解我叔叔,他在密室建造方面简直是有强迫症。如果鹿鸣山庄是这样的构造,那么其他几家也不会有例外。转移出去,只会是浪费时间。”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冼君继续说道:“这些人的嫌疑,还没有真正排除,我们不仅要防外来的人,还要防内部的人,转移了也没用。”
景匀看着她,突然开口道:“还有袭击林卿的凶手。”
他紧紧盯着冼君,冼君的眼神在那一刹那间有了紧缩,然而,那只是恰到好处的惊讶,并不代表心虚。
“你说得对,”冼君点点头,道:“这个人才是最棘手的,而我们至今却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景匀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尚且得不到理想效果,现在再继续套话,显而易见是在浪费精力。
要么这个人是清白的,要么这个人的心理素质过于优越。但是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把袭击林卿的人找出来。
景匀转移了话题,道:“我们现在的问题是,食物短缺,夜间最好能够取暖,同时要防备看不见的人对我们的偷袭。”
“而我们人手不足,”冼君接着说道:“所以我们要收缩防线。”
聪明的人之间交往有一个好处,就是凡事只需要说个大概,对方就明白了。
冼君和景匀就是这样,“收缩防线”四个字说出来,也就代表着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人,全部集中在大厅,以后起居吃饭等,都在一起。
如果这样,凶手都还能在他和景匀眼皮子底下杀人,那他俩至此就可以退休了,也不用再去当特工,不然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
“怎么样,君哥?”看他们走进来,马斯年问道,其他人的神情也都很紧张,费庭更是追问:“找到方医生了吗?”
冼君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扫视了人群,条理清晰地开始下命令:“所有人,现在以四人为一组,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上楼把你们的个人用品和被子全部拿下来,在大厅集合。”
“发生什么事了?”温雯紧张地问道。
“我稍后会解释的,现在,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冼君是天生的领导者,此刻他语调冷酷,不容拒绝:“以后所有人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大厅,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离开半步,否则,”他一字一字地强调:“当场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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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二日早上八点,上海。
卓天睿看着平板电脑上出现的那个名字,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这不会是巧合。
张鸿宇将资料里那个钟承平的身份证号报给局里留守的人员,十秒钟之后,收到回复:是同一个人。
“卓队,这个人就是节目组里的钟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