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冶平突然跳出来当和事佬的行为,范惠惠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只是睁大着眼睛瞪着陶夭夭面前的男人。许是因为范惠惠的怒意冲昏了头脑,愤怒的当口下也顾不上许多,几乎是咆哮着吼道:“陈冶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陶夭夭?别忘了新娘是我,不是她。呵……真是好笑,也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说着情话一定要娶她为妻。你不是最喜欢陶夭夭吗?做梦都要喊她的名字,最后呢?还不是带着我走进婚姻的殿堂?”
听到这一句话,陶夭夭猛然抬起了头,而那些曾经竭尽全力想要忘却、深埋的记忆,仿佛从心口被人硬生生的拉扯了出来,一丝血淋淋的腥甜气味充斥在了嘴边。
正是因为范惠惠口无遮拦的这一句话,卓其华才是豁然明白,为何陶夭夭不愿意将感情交付给了时间。也终究是明白了,当自己用‘会喜欢很久很久,一直喜欢到生死把我们分隔开来’这样的爱情宣言作为‘会喜欢多久?’的回答,陶夭夭的双眸之间满满的落寞。
因为,陶夭夭心中的伤痕从来就没有愈合,陈冶平给她的伤害一直都留在心上,所以从此往后的日子里,陶夭夭再也不愿意用时间来许诺爱情。
不是陶夭夭再也不相信爱情了,而是不再相信那些个虚无缥缈着,可望却不能伸手触及的……承诺。
卓其华还未想通透,不知为何陈冶平就像是一直被踩痛了尾巴的猫,瞬间敌意的炸起了毛,将自己的妻子扯到了一旁,全然不顾自己方才彬彬有礼的绅士形象。
“滚开!”正在气头上的范惠惠眼看着四下无人,忙不迭的一把甩开了陈冶平的束缚。嫌脏似的擦了擦手,开口便是训斥:“我范惠惠不知道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和你这种废物凑成了一对。陶夭夭以前当真是瞎了眼吗?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窝囊男人?”
“你够了!说我就算了,别提夭夭!”陈冶平此时也正火大,他是闹不明白为何范惠惠执意要请陶夭夭参加婚礼?而如今人请来了,为什么又要对着陶夭夭冷嘲热讽?难道给陶夭夭的难堪还不够多吗?
许是没有想到向来忍让的陈冶平,会在此刻将怨气爆发出来。范惠惠也跟着急了眼,在气急之间,嘴上骂骂咧咧个不停,最后还把自己都骂了进去:“如果不是因为陶夭夭,我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呵呵,果然,废物女人就会和废物男人在一起,否则陶夭夭怎么会看上你?”
“你说什么?你是因为陶夭夭,才千方百计的勾引我?可,可是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听到范惠惠的话语,方才还被怒意左右情绪的陈冶平,就似是冬天饮了一杯冰冷雪水,从头凉到脚底心,愣神半晌之后方才是开了口。
“我勾引你?我勾引你?你说,我勾引你?”范惠惠许是被气急了,一句话重复了三遍之后,听她冷血笑出了声,随即说道:“你少在我面前摆出一副痴心的表情,我看着恶心!你也知道我和她是好朋友吗?那你还和女朋友的朋友上床?自己本性好色,最后丢了陶夭夭,现在却是一脸无辜,看着就让人恶心。”
“……”陈冶平像是被戳中软肋一般,不再反驳,彻底沉默了下来。
事实上,范惠惠并没有说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曾经与陶夭夭之间那一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青涩爱恋,生生被自己给弄糟了。
相见不如想念,或许自己与陶夭夭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应了这一句话语。虽然,对于陶夭夭,陈冶平的心中有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荡漾,催化出了比分手前更为深沉压抑的爱。可无论曾经是多么的挚爱,也终究是被时间分隔开来,成为了想追追不回的遗憾。
当陈冶平和范惠惠再一次整理好了心情,出现在会客大厅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搜寻不到陶夭夭和卓其华二人的身影——在这一对新婚夫妇争执不休的时候,陶夭夭已然是转身离开了。
如此一来也好,即是兑现了‘一定会参加婚礼’的承诺,又无需留下继续自找不快乐。
……
……
“刚才为什么用奇怪的歌词,去唱结婚进行曲?”陶夭夭没有去看身旁的卓其华,面色平静的问道。
那清冷的口吻,似乎对答案并无太多好奇,即便对方闭口不答,陶夭夭也不会介意半分。而在这样的平静语气之中,卓其华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伤感。
不愿意让陶夭夭沉浸在这份伤感之中,卓其华努力表现出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边随着陶夭夭向着停车库的方向走去,一边开口说道:“电视剧里,总有正反两派,而区分正反两派的方法,大体是看脸。我嘛,长得不如你好看,自然是你演正派,我演反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