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让他在大牢里醒醒脑。”楚蓁笑了,秋波一闪。
像陆成因这样养尊处优、吃穿不愁的大少爷,每天游手好闲,此生吃过最大的苦就是他爱的人不爱他。
裴锦之也不禁笑了起来,摸摸她的额发:
“不如我去吧。”
“我去见见两位舅母。”楚蓁几乎与他同时说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失笑。
楚蓁眼中一派坦然,笑道:“当街闹事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何要躲着?”
她是讨厌麻烦,又不是怕麻烦。
打发了裴锦之,楚蓁一人随着管事妈妈去了正厅。
绕过龙凤戏珠照壁,遥遥地就看到正厅中坐了两个衣着华贵的妇人,一个高贵端庄,一个英气飒爽。
陆大夫人与陆四夫人也都看到了楚蓁,放下茶盅,齐齐地望来。
楚蓁闲庭自若地迈入厅中,又得体地给两位长辈行了礼:“大舅母,四舅母。”
之后,她就在上首坐下了,笑得若无其事:“本该是我去驿馆拜会两位舅母,偏偏今早顾世子邀我和九思去万青山踏青。”
妯娌俩愣了一下,便想起万青山是靖南王府的墓陵,总觉得楚蓁的话似乎意味深长。
陆大夫人优雅地抚了抚衣袖,脸上露出一抹歉然的笑意,道:“蓁儿,昨晚的事我听成熙都说了,我今天是特意代成因来向你说声不是。哎,子不教,皆是父母不之过。”
楚蓁原以为陆大夫人是来给陆成因求情的,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有些意外,眸光流转。
陆四夫人解释了一句:“成因是瞒着我们偷偷来的南武城,我们也是昨晚听成熙说了,才知道他也来了。”
对于陆成因与楚蓁不合的事,陆家人心知肚明。既然知道楚蓁会随裴锦之来祝寿,也就没想过带陆成因过来。
楚蓁若有所思地挑眉,“方才回城时,我听说大皇子刚到了。”
她这么一说,妯娌俩也都明白了。陆成因来南武城很可能是为了见大皇子。
陆大夫人柳眉深深地皱在一起,额头涌现一抹沉沉的阴云。
她捏了捏袖口,似斟酌了一会儿,才又道:“蓁儿,你不必管你三表哥,让他这几天待在大牢里清醒清醒也好。”
“吃一堑,长一智。你三表哥这么大人,该长大了。”
陆大夫人这般深明大义,且通情达理,楚蓁除了赞赏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陆四夫人想了想,也觉得如此甚好:若是陆成因明天跑去靖南王的寿宴找大皇子,又闹出什么事来,陆家还要为他收拾残局,还不如让他在大牢里待上几天,长长记性。
妯娌俩小坐了片刻,就提出了告辞。
明天才是靖南王的寿宴,不过陆家不少亲朋故交以及朝中同僚旧部也到了南武城,陆大老爷他们代父来祝寿,也要顺便与这些亲朋故交叙个旧。
反倒是裴锦之因为住在观颐堂,众人顾忌靖南王父子,阴错阳差地挡下了一些多余的交际。
这次来南境,谢氏把她身边得力的管事妈妈温妈妈借给了楚蓁,楚蓁对朝中那些错综复杂的姻亲故交一窍不通,但温妈妈都知道。
从正厅到沧浪阁的这一路,温妈妈都在给楚蓁科普一些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