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欲言又止,却在对上楚北深幽深如古井的眸子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与孙儿以及其他族人纷纷起了身。
他们一走,这偌大的厅堂就空旷了不少。
楚北宜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掸了掸衣袖,也起了身,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他羞辱的地方。
“大哥,你我兄弟久别重逢,本该好好叙旧,可惜,我这趟来岭南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京中事务繁忙,我也该赶紧回京了。”
“告辞。”
楚北宜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快步往大门方向走,却听后方楚北深淡淡道:“关门。”
话落的同时,一袭黑衣的易随风出现在了门外的屋檐下,背着手,悠闲得仿佛到此一游的样子。
楚北宜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外走,气势汹汹,打算一把推开易随风。
不料,易随风更快,一巴掌当先朝楚北宜扇了过去,“啪”,声音响亮之极。
楚北宜被打懵了,一时忘了还手,紧接着,易随风迈过了高高的门槛,抬脚就狠狠地踹在了楚北宜的膝盖上。
楚北宜吃痛地惨叫一声,狼狈地摔跪在青砖地上。
焦管家担心地朝自家侯爷扑过来,搀住他,“你……你怎么打人?”
易随风慢吞吞地合上了门扇,理所当然地说:“代我义父教训一下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啊。”
反正他不是义父的亲儿子,就是打了楚北宜,也不会有人诟病他不敬长辈。
楚北宜在焦管家的搀扶下,踉跄地站了起来,也不与这个毛头小子废话,转头看向了前方的楚北深,气急败坏地质问道:“大哥,你想怎么样?”
“先礼后兵。”楚北深微微一笑,“你既然不想做人,那我也只能用非人手段了。”
楚北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暴跳如雷地叫嚣道:“大哥,难道你想为了侯府的家业囚禁我不成?你疯了吗?这岭南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着,楚北宜又看向了沉默良久裴锦之,质问道:“王爷,还是说,这是你的意思?!”
他大哥失了忆,如今行事全无章法,可裴锦之堂堂藩王总不会跟着他大哥一样发疯吧!!
裴锦之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去了去口腔中蜜饯留下的余味,才道:“蓁蓁,你叔父对我似乎有些误解,我像是那种既往不咎的老好人吗?”
他看也不看楚北宜,话是对着楚蓁说的,唇角始终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只是话语中的讥诮却与他的气质不太相符。
“不像。”楚蓁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与他一唱一搭,“你这个人最记仇了,谁敢抄你家,你就敢把人关上一个月。”
“杀一儆百。”
她用眼神问裴锦之,那个被他坑了二十万两赎金的人是锦衣卫指挥使,对不对?
裴锦之无声地笑。
什么意思?楚北宜听得心尖一跳,想起当初奉旨查抄裴家的是锦衣卫,后来锦衣卫指挥使傅纲更是奉皇命南下缉拿裴锦之,之后音讯全无。
难道说……
楚北宜瞳孔收缩,冷汗涔涔。
楚北深只是看着这个弟弟,便心生厌恶之情,语声如冰:“楚北宜,现在去信侯府,让你儿子拿银子来赎你。”
“当然,你也尽可以让你儿子去皇上跟前告御状,看看皇上会不会下旨让人来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