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裴锦之淡淡道,“我现在不过是一介白身,担不起班头如此称呼。”
“哪里哪里。”班头拱手赔笑,“天下谁人不知少将军忠肝义胆!”
老族长的次子裴二庆直到此时才知道今日来后山挖坟的人竟然是裴锦之,一时呆住。
裴大庆惊愕地来回看着裴锦之和那些衙差。
第一反应是,难道说这位差爷与裴锦之是旧识?
难道对方想要包庇裴锦之?
裴大庆媳妇也是同样的想法,激动地对着班头说:“差爷,您怎么不把他们给抓下?!”
班头讥诮地扫了裴大庆媳妇一眼,根本不屑跟这么个无知蠢妇说话。
他转头看向了老族长,道:“裴里正,皇上已经为裴大元帅与裴少将军平反,且昭告天下,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通知你们。”
县衙在镇上,距此足有十里路,裴二庆去镇上报官哪有这么快,不过是恰好遇上了这队特意来裴家村宣读公文的衙差们。
没想到居然遇上了这么一出大戏!
班头有些怜悯地看着老族长以及下方的村人们,很显然,这些愚民已经把人给得罪惨了。
“你……你说什么?平反了?”裴大庆讷讷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都白了。
裴敬衍这一支的气数还没断?
裴老族长心口一梗,懊悔不已地去看长子。
当初,是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耳边敲边鼓,拿二孙子科举的威逼他,他又怎么会把裴敬衍兄弟仨除族!
这下可好了。
裴敬衍、裴锦之祖孙很快要官复原职,就算二孙子将来能考中进士,还能有什么前途?!
不仅如此,他们裴氏一族更是从此失了靠山的庇佑,以后家族想要兴旺怕是难了。
老族长仰头一倒,竟是脱力晕厥了过去。
“父亲!”
周围众人一阵慌乱,裴大庆扶住了老父,他媳妇赶紧掐老族长的人中。
下面有人喊道:“里正晕倒了……快,快去请大夫!”
堵在山腰的裴家村人全都不敢面对裴锦之,蜂拥着下山,落荒而逃。
裴二庆背起老父,也往山下走,没一会儿,原本拥挤的山腰就空了一半。
而那些在掘墓的黑衣人从头到尾丝毫不受影响,又从墓穴里抬出了一具满是黄土的棺椁。
这人一少,官差们便有种阴风阵阵之感,哪哪儿都不自在。
“不知少将军此行打算待上几日?”班头客客气气地又道,“我们李县令对少将军神往已久,早就想拜会少将军。”
此时再看裴锦之,班头心中也觉察出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