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过去。三皇子正月里出了意外,到三月,太子被送出了京去了北大营。一切看似尘埃落定,实则却是暗潮涌动不得安宁。
及至四月,燕帝又“偶感风寒”生了病。
后宫多了个才人,原是一位小宫女,一日无意被燕帝撞上,从此便有了牵连。小宫女年轻貌美,又娇艳多姿,燕帝一直是个自控的人,这次却莫名的贪恋起来,夜里次数多了,又忘了盖被子受了凉,于是这病就出来了。
偶感风寒却是不假,归根结底却还是其他原因。
燕帝到底爱惜自己,听得太医的劝告,便又克制起自己来,如数吃下药不说,还远了那位小才人。可是不知怎么的,这病始终不见好,不管吃下多少药,不管作了多少休息,身体依然虚,嗽也依然咳。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强打起精神也依然是面色憔悴萎靡不振。
朝中上下有了些议论,皇后一气之下发落那罪魁祸首小才人,又命得太医再好好给皇上诊治。可是哪怕整个太医院都出动了,皇上这病依然不见起色。
到最后,燕帝没好,曹皇后却也病倒了。
寝宫内,燕帝撑着坐起,依然有些头晕。
边上,祁明秀和三皇子站着,是刚刚过来。父皇生病,三皇子作为儿臣又岂有不来之理。
祁明秀依然还是那个样子,面色淡然,难辨悲喜,三皇子的精神却要比前段时间好很多。他的胳膊依然缠着,却不见颓然,因为他的父亲一直在身边陪伴,因为他已学会了用左手使用一切。
他总想着,就算他的右手真的好不了了他也不会怕了。
不过现在看着燕帝,他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有过很多怨言,可终究将他养大,只是想要亲近,却还是做不到。
更何况,有些事情父亲和七叔虽然没有说明,他还是感觉到了。
所以到最后,他只是垂下双眸,保持沉默。
坐着说了几句,祁明秀却又将三皇子先退下,这一次他可不是像寻常一样简单的来探望。
燕帝咳完嗽抬起头看到他还在,苍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疑惑。
祁明秀看着他说道:“皇兄,臣弟今日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的。”
“什么事?”他的神色有些肃然,燕帝感觉到了不对。
祁明秀不曾避开他的视线,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请皇兄小心一下二殿下。”
燕帝眉头一皱,顾不上嗓间的麻痒,“这是何意?”
“有些事情还没有彻底明白,所以臣弟不敢说尽,但从安危考虑,还请皇兄多注意一下二殿下,以及他身边的人。”顿了半晌,又道,“二殿下看似忠厚,实则不然,皇兄不得不防。”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寝宫的气氛都似要凝固。祁明秀目光寂静沉冽,燕帝却是一脸难以置信。
不得不防四个字,太过让人心惊。
祁明秀没有再做多说就起身告辞了,他该做的都做完了。走出门外,他的嘴角浮出了一丝冷笑。
殿内,燕帝怔怔的坐在床沿,依然有些无法回神。诸多思绪在他脑中涌出,纷纷扰扰,杂乱无章。可是到最后,他的目光还是沉了下来。
“来人!”他唤来心腹,开始下着命令。
七弟今日开口,显然事态紧急。而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开始有所准备。
之前不觉,可是现在想来,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啊!
……
长信宫内,二皇子嘴角浮笑,“母妃,如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就等初一了!”
慧妃也笑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赢!”
太子出京了,皇上病了,皇后也病了,宫中就可以由他们来掌握了!而宫外,也早已安排好了所有!
到了明天晚上,父皇会突然病发,然后在临死前写下圣旨,传位给谁?自然是他这个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