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过节人太多了,你跟紧为夫,千万别走散了。”
说着,少年理所当然地捉住了妻子的手,十指相扣,花娇心道她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了不成?
这条街她熟得很,闭着眼睛也能走回锦娇居好吗?
正好有个卖糖葫芦的大叔走过,花娇喊住问了价钱后,从篓子里摸出来一串铜钱,笑着说每人一串冰糖葫芦,看对哪串摘哪串。
大叔猛吹彩虹屁,夸赞萧韬锦有眼光,娶的娘子又好看又有钱又大方,这样的娘子简直是天上有地下无。
萧韬锦呢,毫不谦虚地悉数笑纳,说自家娘子是天仙下凡与他因缘邂逅。
花娇那个尬啊,幸好有冰糖葫芦占住了某人的嘴,一念落定,她看见梅青云和一个女子走近。
梅渣儿发了昧心财,衣襟当风峨冠博带越发是人模人样,花娇了然这人坏透了,她膈应得连糖葫芦都觉得寡淡不甜。
当她撤回来视线时,萧韬锦也看见了梅青云和这个女子,他顿时眼神阴冷。
先生的独女执迷不悟地跟着梅渣儿,先生地下有知也难以瞑目,他却无可奈何。
梅青云没有注意到萧韬锦的神色变化,只是微笑着介绍,“花娇,这是我启蒙恩师曹先生的女儿曹娴钿,在我眼里,她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妹妹。”
都搞出了人命,还把曹娴钿当妹妹呢,梅渣儿又渣出了新高度!
花娇忍不住嗤之以鼻,“是吗?在我眼里,你一直是灰渣儿,不,灰渣儿都比你干净!”
梅青云听闻花娇一直未孕,他迷之自信,寻思着花娇心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所以才迟迟不给萧韬锦孕育子女。
梅青云野心勃勃,曹家只是他暂时的安乐窝,他永久的安乐窝在京城相府,上一世,萧韬锦娶了相府大小姐,这一世,他想取而代之。
他看得出来,萧韬锦很在乎花娇,那么他只要让花娇缠住萧韬锦,榜下捉婿的机会就是他的。
所以他远远地望见了花娇,觉得众目睽睽之下花娇和萧韬锦都会给他个面子。
然而,花娇将他里子也翻了出来,换做是别的女子,他一准恨之入骨。
花娇嘛,这么美这么辣的一颗棋子,他当然选择容忍,“花娇,我知道你对我成见颇深,不过,我今天找你有要事相商,也就占用你半刻钟的时间,走吧,我们去梅林边小叙片刻。”
花娇可不舍得让自家的醋坛子打翻,“今晚钻梅林的都是未婚未嫁的小对儿,像我这种人妇还是算了吧,顺便问一句,梅渣儿,你良心可安?”
说着话,花娇却笑眯眯地瞅着一旁的曹娴钿,不过后者根本不看她,眼里只有一个梅青云。
如是,花娇拉着萧韬锦就走,样式再普通的花灯都比梅渣儿赏心悦目,小贩的吆喝叫卖声都比梅渣儿的声音好听。
曾经的青梅对自己避如蛇蝎,梅青云毫不反省还觉得自己很优秀,足以和萧韬锦媲美。
无毒不丈夫,萧韬锦做到了,他亦如是。
葬了先生,在回东陌镇的路上,曹娴钿有出血状况,梅青云带她去看了大夫,不是孕期出血而是月事不调。
为此,曹娴钿愧疚甚少,还觉得父亲出尔反尔不是君子所为,生前明明对梅青云赞不绝口,却用死给她添膈应。
现在梅青云是她唯一的倚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梅哥哥,我饿了,你给我买串冰糖葫芦!”
晚饭仅仅吃了三个元宵,曹娴钿留着肚子等着吃街上的小吃呢,这是她多年来被父亲宠出来的习惯。
梅青云眸角余光还关注着花娇一行人,脸上的笑意霎时密缀,“大冷的天,冰糖葫芦那么凉有啥吃头,回家!”
曹娴钿不情不愿,“梅哥哥,时间还早回了家我也睡不着,我们去梅林里转转吧,你给我做几首梅花诗!”
梅青云眸色转深,世间女子万千,有花娇那般玉雪聪明的,也有曹娴钿这般蠢得可爱的。
当初,他仅仅是熬夜抄了几晚书,曹娴钿就觉得他是个上进勤快的年轻才俊。
他扯谎说亡父欠下巨额赌债,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大哥梅长喜是个赚不来几个钱的庄稼汉,所以他只能抄书还债。
曹娴钿对他凹出来的孝子人设深信不疑,此刻她邀约他入梅林无异于自荐枕席,甚合他意。
年年佳节,花好月圆各相异……
第48章杀神不请自来
再说花娇等人看尽花灯万千,直到月色阑珊之时才说说笑笑返回锦娇居。
尽管吃了不少街边小吃,但是萧来金和萧来银嚷嚷着好饿,外面的东西不管饱,花娇和萧阎氏煮了一锅八宝粥。
再切上一盘子卤肉,调拌一小盆绿豆芽,大家吃喝得甚是滋润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