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嗯了声,萧二郎走到萧阎氏身边,接过去两个包袱,故意说给萧福听似的。
“走吧,我们一家四口哪怕是在大街上讨饭,也不会再回萧家!”
就这样,萧二郎挎着包袱,搀扶着萧阎氏走在前面,是的,他担心妻子随时会一头栽倒。
萧来金萧来银紧紧跟在父母后面,萧韬锦朝里正点点头,“里正伯伯,真是麻烦你了,今晚来和我们哥俩喝几盅!”
里正早已洗了羊毫,墨锭和砚台,小心包裹起来,和村志一起放入腰间褡裢里。
“锦哥儿,你这话我爱听,这顿酒得喝,权当是你们小两口的喜酒,别难过,你们哥俩和萧家事实断亲了只会过得越来越好。”
里正是银杏村的顾姓大户,村里有一多半的人家都姓顾,所以他说起来话才不会顾忌什么人。
再说,萧福夫妻的做派也真是膈应狠了他,在他看来,这对夫妻脑子不正常得很,有病无药可治的那种。
眼见里正等人离开,围观者冷嘲热讽了一会儿都散了个干净,萧福倚靠在门框那儿。
今年的秋风格外凉似的,他穿了夹袄坎肩还微微发抖,天上那么大的太阳,他也觉得透心凉。
再说和里正分开后,萧二郎的背脊就弯了下去,说话也很没底气。
“锦哥儿,我们一家四口甭说吃饭了,就是喝水一天也得喝上一大桶,去花家住下就是给你们添负担。”
少年望向了妻子,眉眼温润,“娘子!”
花娇抿唇一笑,“哎呀,二哥,你看看你说的是啥话?我在萧家院子里说过的话都是算数的,走吧,花家那么大一口井呢,水足够用,我家的饭菜也足够吃。”
怎么说呢?
镇上的店铺还空着呢,花娇想开个面馆最缺的就是可靠的人手,缺啥来啥,萧二郎一家四口最合适不过。
有道是一炕不睡两等人,萧阎氏对未来也是茫然得很,“娇姐儿,我知道你的心特别软,但是来金来银娶媳妇儿不能动花家家产,不然,我们得被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这时,萧来金开了腔,“爹,娘,你们放心吧,我和弟弟去镇上打长工赚媳妇本儿,不会给三婶娘和小叔添太多的麻烦。”
花娇噗嗤一笑,“听听,来金长大了不是?长大了当然能赚钱,走吧,我们吃了饭再好好合计一下。”
一旁的萧来银忍不住支招儿,“哥,我们一起去砖窑吧,顾大牛说了,只要有力气,在砖窑干活就能赚钱,三五年赚个媳妇本儿没问题。”
花娇马上掐灭了他们这个念头,“不行,你们不能去砖窑,在那儿干活危险不说还耗人,三五年可能会丢了命,更可能会落下病根。”
这样一说,萧阎氏叹了口气,“娇姐儿说的是,我听说在砖窑干活儿久了会得喘病,严重的一到秋天春天就喘不上气。”
如是,萧二郎眉心皱得能夹死个人,见状,花娇四下张望无人,压低声音。
“你们就别说砖窑了,反正你们爷三个都不能去那种地方干活,午饭想吃什么呀?主食除了馒头,再每人加碗饺子咋样?菜嘛,一大盘子鸡肉,还有猪脊骨,再弄一热一冷两个素菜,行吧?”
萧来金萧来银听完,站住,萧来金确定似的,“爹,娘,你们听见三婶娘说的话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
第21章隐忧
白影从树上蹿下跑过来,一下下蹭着萧韬锦的裤脚,是小白。
萧韬锦弯腰抱起来,解释似的,“给它喂了几块鸡肉罢了,就这么黏人啦!”
萧二郎难以置信,“锦哥儿,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你家的猫都吃上了鸡肉?”
萧阎氏娘三个也不太相信,都眼巴巴地等着萧韬锦答复,少年一下下给小白顺毛,提步走在前面。
“是啊,二哥,我也不瞒你,我娘子赚钱的能力不比我差,我们顿顿吃肉很正常,所以你听我娘子安排就是。”
我娘子……虽然成亲没几天,但是萧韬锦叫得极为自然,仿佛是伉俪情深多年。
落在花娇耳中,哎,这个人的嘴巴抹了蜜似的,这么随随便便一个称呼,她就酥得腿软,他秋闱高中后还能这样吗?
一进花家院子,萧二郎就四处张望说他能干点什么活儿,萧韬锦也不客气。
直言等到吃了午饭睡个午觉后,萧二郎和泥用土坯加高一尺墙头,当然是梅家那边的隔墙。
连萧来金和萧来银都晓得内涵,他们的小叔是防着梅渣儿翻墙头呢,他们很想笑却强忍着。
花娇内心翻了个白眼,大黄看家是兼职,防着梅渣儿翻墙头才是主职,就这样某人还不放心。
萧二郎应下,追问还有什么活儿在午饭前可以做,花娇说先进屋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