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关系亲密无间的一对爱人,在人生路上大多数时候也往往是各自尝尽人世艰难,各自吞下属于自己的苦难和哽咽。
值得庆幸的是,当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方专属于彼此的小小天地,可以供她们彼此安慰,互相舔舐伤口。
只是很多时候,那些专属于自己的伤和苦,往往都选择独自一人吞咽,原本最亲密的恋人,很多时候却成了最后才被告知的可怜人。
比如时轻音,当她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才惊觉原本睡在身边的傅子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昨晚实在是太过放纵,时轻音这一觉睡得很沉,要不是这通电话打进来,她怕是还能继续睡。
拿过手机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时轻音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心底有些诧异的接通了电话。
“童室长……怎……”
来电的是童筱芸,时轻音自认跟童筱芸没有除了案子之外的过多交流,甚至因为傅子衿的关系,时轻音一度觉得童筱芸现在绝对不会私下和自己联系。
也倒是事实,如果不是事情很重要,童筱芸真的是不打算和时轻音有什么来往的。但现在这件事还真不是一般的事,至少对童筱芸来说,这事关她最看重的人。
时轻音的声音还带着睡意,童筱芸却根本不等她把话问出来,急切的开了口。
“时老板,傅姐姐在吗?”
“嗯?”时轻音迷迷糊糊的应道:“在啊。”
童筱芸顿了一下,察觉到时轻音应该是还没睡醒,她心里着急,冒着一股无名的火气,说话语气自然也客气不到哪里去:“在?在哪儿?你还没睡醒吧?她根本不在家里!她出门都没告诉你吗?你就一点察觉都没有?”
童筱芸连珠炮似的陈述和质问把时轻音搞得有点儿懵,她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下,道:“怎么了?子衿不在家?可……”
童筱芸冷哼一声,道:“你睡醒起床看看就知道了!她一早就来了市司,把靳世平妻子柯燕车祸死亡的真相告诉了我,然后她就说有事先走了。结果我刚才接到我姐的电话,说傅姐姐给她打电话,要临时退出这个连环杀人案的调查。我姐姐问她为什么,她没说就挂了电话,再打电话就不接了。”
时轻音听着童筱芸的话,越听越心惊,刚才还昏昏沉沉的头脑彻底清醒了过来,她从床上坐起来,披上睡袍就冲出卧室。
客厅里面空荡荡、静悄悄的,时轻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傅子衿是真的不在家,她一早就起床了,然后丢下自己一个人出了门,并且到现在都没回来。
电话那边的童筱芸半天没听到她的声音,猜到她是在确定傅子衿是不是不在家,说:“傅姐姐是不是还没回去?你知道她会去哪儿吗?”
时轻音站在客厅的沙发前发愣,一时间还没能来得及调动脑细胞去思考别的事。
“傅姐姐对每一个她参与的案子都非常上心,每一件事她都非常负责,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经手一件重案然后中途退出的。她今天突然做这个决定,而且还没有提前告诉你,我有点害怕,她……”童筱芸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她身体不好。其实你们两个的关系,她出了事轮不到我在这里干着急、瞎操心,可是……她这样真的不对劲,我没办法了,猜不到她去了哪儿,但我觉得你肯定能想到她在哪儿的,所以才会马上给你打电话。”
童筱芸说这话,在自己心里咽下了太多的不甘,她和傅子衿认识很久了,自认为对傅子衿非常了解,但如今的她清楚明白的意识到,有些时候,外人永远不如恋人。
把自己归类为“外人”,天知道童筱芸心有多疼,但她除了自嘲的笑笑,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在童筱芸说话的工夫,时轻音已经找回了一些理智,她确实猜到傅子衿去了哪里,但她心里依然有解不开的疑惑。
右手攥紧了手机,时轻音做了两次深呼吸,像是下了个极大的决心,道:“童室长……”话还没问出来,只是刚开口,时轻音就发现自己嗓子里像是卡了根鱼刺,干涩沙哑到不像她。
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水灌了一口,时轻音润了润嗓子,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