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一只大花猫从鳌口里钻了出来,吓得众人转身就跑。顺着鳌颈重新回到鳌背之上,回头见那只大花猫没有追上来,众人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马伯通这才花猫的事情告诉了魏宝山和杜拉尔。果果。魏宝山闻听之后,左右看了看,直晃脑袋,要按马伯通的说法,这种野猫野狗十之都是围着坟圈子转悠,这里荒山野岭的,连户人家都没有,哪儿来的死人呢?心里面正瞎琢磨着的工夫,突然听到马伯通大喊了一声:“别动!脚下有机关!”机关?魏宝山赶紧收住脚步,低头往马伯通脚下看了看,这才发现,马伯通脚下的一整块石砖果然陷进了三寸多深。看这意思,就是刚刚才踩陷进去的。马伯通哭丧着脸,瞅了瞅脚下:“你们别乱动!这玩意儿好像是翻板机关,我可知道厉害。翻板、转板、连环板,这要是掉下去,底下准保有机关,什么脏坑、净坑、梅花坑,轻者带伤,稍微严重点儿就得把命搭上!”魏宝山让马伯通站稳先别乱动,赶紧左右打量了起来。这才发现鳌背上那些八边形的大石砖拼铺得整整齐齐,极有规律。鳌背正中心是块直径五尺左右的圆形石板,上面刻着太极图。以此为中心,一圈一圈向外铺装大小不一的石砖,足足铺了五六圈。魏宝山越看觉得不对,沿着龟壳的边缘慢慢绕起圈来,一边走一边数着石砖的个数,足足走了十几个来回,终于数清了每一圈的石砖数量,心里不禁一片骇然。鳌背上铺设的石砖看似普通,没想到无论从方位还是数量都暗合易理,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马伯通悬着一条腿,身子也不敢乱动,眼巴巴地看着魏宝山走了十几圈了,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咧着嘴道:“我说宝山,你干啥玩意儿呢?我这腿都麻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实在不行,我就从这上面跳下去,估计应该没事儿。”魏宝山快步走了回来,看了一眼马伯通:“师叔,这事儿麻烦了!这只巨鳌大有名堂,肯定是哪位高人布置的,背上的这些石砖看着像是纹饰,其实是道很复杂的机关。先不说机关触发会发生什么,现在距地面这么高,你又不会什么轻功,从这蹦下去摔个骨断筋折都是轻的!”“你说什么?机关?”杜拉尔。果果有些惊讶。魏宝山点了点头,指着鳌背道:“你们看,最外圈有一百二十块石砖,暗合正针一百二十分金;第二层有六十块砖,正是透地六十龙;第三层到第五层都是二十四块,应该是二十四山、二十四天星及坐山九星;最内层有八块砖,必是八卦无疑,这里分明就是道按照罗经设置的奇巧机关!”“罗经?”“嗯。”魏宝山点了点头,伸手从背后取出八卦金刚伞,撑开后指给杜拉尔。果果看了看。杜拉尔。果果看着伞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又看了看眼前这些图形,张着嘴,不作声了。马伯通眨了眨眼睛,指着脚下问魏宝山:“宝山,你说这里的机关是按罗盘布置的,有那么玄吗?”魏宝山晃了晃脑袋:“师叔啊,这事我一时也弄不太清楚,不过,从眼下情形来看,肯定是与罗经有关。如果估计得不错,这些石砖应该都可以踩下去,不过只有按照正确的方法和顺序,才能打开机关,阵眼应该就是中心的那处太极图。只是眼下最外圈这一百二十块砖如果全都能踩下,就说明这道机关有一百二十个触发点,最少有一百二十种变化。而到了第二圈又有七十二种走法,第三圈又有二十四种变化,算下来,实在是复杂到了极点。真不知道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布下这道机关。”马伯通咧着嘴看了看脚下:“你这是吓唬你师叔吧?照你这么说,孙猴子来了也得栽在这儿,咱爷们是不是没救了?”“啊?不会吧,咱们一起想想办法!”杜拉尔。果果也有些着急了。魏宝山道:“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这种推演要是在纸上基本上没有人可以推演成功,根本无法破解。但是如今摆在这里,多少还有一些转机。这里地方这么大,人的步子又有限,下一脚一定是在身体能够得着的地方,如此看来,起码就比理论上的推演要少了许多麻烦。”他这么一说,马伯通往脚下看了看,确实,现在如果自己再迈步,只能够到上一层的两块方砖,如果身子趴下来,勉强能够到四块方砖。虽说选择起来要容易多了,不过是这玩意儿不像别的,万一选错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一射出来几支冷箭或是喷出一股毒烟,在这顶上躲无可躲,防不胜防,肯定是必死无疑。魏宝山蹲下来仔细地看了看,撑开八卦金刚伞,定好子午南北线,看着伞面上的文字对照着脚下的方砖。书中代言,所谓的一百二十分金,其实是古人为了控制龙脉点穴的精确度,这才根据周天分度和周易的九六冲和原理,创制了的一种定位方式。比方说,正常所说的方向就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表示的范围都是九十度。如果再加上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的范围就是四十五度。这样的方向精度在风水学上远远不够精准,风水上常用的就是“二十四山”也就是把方向等分成二十四份,每一山表示的范围是十五度,已经足够精准了,但是对于寻龙点穴来说,这不不够,于是就有了一百二十分金这种说法,也就是把方向分成一百二十个方位,每个方位的范围就是三度,也就更加精准精确了。风水上之所以把方位弄得这么精准,就是因为风水这种事,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多一寸为凶,少一寸则吉,这里面的门道不是外人一时半会儿能弄明白的。一百二十分金就是把六十甲子按照地支属性不同,分别排入二十四山中所对应的十二个地支里,组合而成,按“甲乙壬癸为孤虚,丙丁庚辛为旺相,戊己为龟甲空亡”断定吉凶。马伯通脚下的这块石地正处于一百二十分金中的“辛丑”之位。也算是老天保佑,至少为旺相,不是空亡死绝之地,否则想要推演成活盘更是难上加难了。如果以此辛丑为向内推演,那么紧接着的便是透地六十龙的选择。最近的一左一右的两块地砖就是“丙寅”和“癸丑”远一些的就是“戌寅”和“辛丑”按道理讲,应该选择是右侧最远的那块石砖。虽说道理如此,但是事关重大,魏宝山也没有一定的把握,看了一眼马伯通,只好实话实说。马伯通听完后笑了笑:“唉!这玩意儿讲究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你们先闪开!”魏宝山看了一眼马伯通,拉着杜拉尔。果果躲到了一旁。马伯通稳了稳心神,然后原地活动了一下腿脚,斜着往右猛地一跳,稳稳当当地踩在了前一圈的“辛丑”位上。双腿落上后,就感觉脚下一沉,果然石砖又陷下三寸多深,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先前的那块石砖在这块石砖陷进的同时又恢复了原状,与地面持平了。魏宝山一见,心中大喜,看来,自己猜得一点没错,心里也就有底了。拉着杜拉尔果果也按这个方法走到了马伯通身旁,往前看了看,直接朝着正前方中间的那块方砖迈了过去,果然,一切正常。眼看着再有过两块石砖就能到达中心了,三个人难免有些欣喜。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人走时气马走骠,兔子倒霉遇老雕。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眼瞅着就要走到中心了,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侧面“蹭”地一下就窜了出来,空中奔着魏宝山三人就直扑了过来。魏宝山此时全部全思都放在了机关推演变化上,哪有心思注意这些。杜拉尔。果果听到动静,侧头一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失声惊呼道:“快!猫!那只猫来了!”马伯通一扭头,正好看到大花猫扑了过来,近在咫尺,他顾不上别的,下意识就用手往旁边用力拨了过去。大花猫在空中被马伯通这么一挡,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可不要紧,就听到“咔”的一声,还没等这几个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脚下一空,直接就坠了下去。这一刹那的变故根本容不得做出任何反应。魏宝山感觉脚底一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看来翻板被踩翻了。不过说不好时就已经晚了,这一脚踩上了翻板,头朝下脚朝上就倒着跌了下去。也不知道这底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是竹签还是尖刀?是毒蛇还是白灰?一概不知。谁都没料到,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竟然会被让一只猫给搅了局。肯定是那只大花猫落地的同时触发了机关,这才是倒霉鬼催的,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有这一出,这下可好,三个大活人弄不好就得给那只大花猫陪葬去了。空中,几个人尽量把身体蜷成了一团。没过几秒,接连听到几声让人牙酸的撞击声,魏宝山就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摔裂了一样,身子刚挨着地,还没等稳住身形,紧跟着就顺着坑底的坡道滚了下去。连磕带碰,最后摔得根本就不知道哪里疼了,撞得七荤八素,总算是停了下来。好在这底下都是枯枝败叶,还有潮湿的软土,并不是实地,否则,非得当场摔死不可。魏宝山忍着痛,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好在没摔折,只是擦破了点皮,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伸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打亮了,这才看清不远处的马伯通和杜拉尔。果果,那两个人显然也没好得了哪儿去,一个个揉着脑袋、捂着腰,灰头土脸的。这底下好在是没有什么尖刀或是石灰,要不然,这三个人估计立时就归位了。借着火光,打量了一圈,这才发现这底下竟然是一处天然溶洞。东北角有个洞口,笔直向下,阴风阵阵。几人走近后看了看,见洞口不大,略有些方正,里面黑窟窿东的,往上呼呼地冒着冷气,也不知道有多深,像是通往幽冥地狱似的,看着让人不寒而栗。马伯通揉着腰看了看洞口,用手摸了摸,撇嘴道:“你们看看,这个洞见棱见线,洞壁上还有铲印,这个像是盗洞啊!还别说,铲印紧密相排,一个挨一个,一看就是高手打的洞,难得一见,你们也赶紧欣赏欣赏吧!”杜拉尔。果果皱了皱眉:“老爷子,你说的是真是假啊?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怎么对这些这么有经验呢?”马伯通“哎”了两声,冲杜拉尔。果果笑了笑,解释说,这些东西他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以前倒也看过几次盗洞,可都没这个见棱见角,明显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三个人盯着洞口看了半天,下面也没什么动静。魏宝山看了看马伯通:“师叔,你说是谁在这儿打个盗洞呢?难不成这下面有墓?”马伯通左右看了看,点了点头:“看这洞,就知道打洞的不是一般的盗墓贼,不太可能看走眼了。既然在这里打洞,这底下八成是有墓。”魏宝山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那这人是从哪儿下来的呢?难道和咱们一样?从上面掉下来的?”抬头往上看了看,洞高五六丈,想要再原路回去,除非是长对翅膀,要不然,做梦都别想。眼下来看,唯一的出路就是这个盗洞了,三个人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把绳子固定在一根粗大的石柱上,溜着绳索,小心下到了洞里。洞口实在有点儿太小,就连转身都些困难,真要是遇到什么意外,伸胳膊动腿处处受限,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也不知道这地底下是什么地方,洞里十分阴潮,往上呼呼的冒着潮气,刚开始倒还不觉得怎样,可是越往下走,温度越低,下去还不到十米,就冻得手脚冰凉,直起鸡皮疙瘩。一边慢慢地往下放绳子一边不住的打量,马伯通突然发现洞壁上贴着几块鸡蛋大小的金疙瘩,灯光耀射之下,闪闪发光。马伯通不禁喜出望外,伸手用力抠了半天,最后也没有抠下来,要不是魏宝山一直催他,他还真舍不得离开。越往下滑,洞里的温度越低,仿佛下面是座冰窖,几乎都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了。而且空气越来越浑浊,似有似无的飘出一股鱼腥味,咸臭扑鼻,闻之作呕,让人恶心。强忍住恶心,一点一点地往上放着绳子,好半天后,双脚终于踩到了实地。一条横向的盗洞又直奔西北打了过去。马伯通在最前面看了看,想也没想,一猫腰就钻了进去。这条横向的盗洞比刚才垂直向下的盗洞打得要宽绰一些,估计也是打横洞比打竖洞要省力一些。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往前走,突然脚下一绊,马伯通一个踉跄,好悬没摔个跟头。魏宝山赶紧打亮火折子,往地下照了照,火光一闪,就见地上散落着很多骨头,上面的皮肉被啃得很干净,只留下星丁点儿的肉丝,散发着一股恶臭味。杜拉尔。果果捂着鼻子,问马伯通:“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盗墓的死了?”马伯通晃了晃脑袋,指着地上的骨头说:“你看这死法像是饿死的还是渴死的?”这么一说,杜拉尔。果果和魏宝山也摇了摇头,的确,不管是渴死或是饿死的,也不至于骨头弄得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难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几乎同时,三人都想到了那只大花猫!没准就是那只吃死人肉的大花猫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