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多大?至多五岁吧?
然后那个女人用她蔻丹红的指甲划过她的脸,伸手用力地掐,就像是要将这块肉掐掉一般,咬牙切齿,万分厌恶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与那女人长得可真像。”
她不说自己不喜欢,只给了不屑的眼神,钟花道觉得自己的脸很疼,她没有办法反抗,她大声对书生喊:“爹爹!爹!疼,卿卿好疼!”
这名字更是得女人嫌弃,女人终于松开了手,嗤了一声:“钟卿?卿卿……真是恶心。”
她透过两人的眼,看到的是弱小的自己对未来这个陌生家庭的恐惧,不过五天左右,那个女人想方设法地折磨她,而那个男人甚至觉得是她惹得女人不高兴,为了哄女人高兴,当众扇她耳光。
那一天,她反击了。
一盏被女人端在手上的银杯,在她凄厉的怒吼声中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割断了她的脖子,鲜血顺着女人的衣襟流下,女人双眼睁大,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趴在地上朝她一步步爬来,她的头颅歪着贴地,拖在地上磨破了一层皮,她对钟花道伸手,她抓住了她纤瘦的脚踝,她说:“我死,也要拉你下地狱!”
经脉中的灵力互相冲撞,这些早就埋藏在她记忆深处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去触碰的景象一瞬涌了出来,冲到了她的心口,堵塞成一块,钟花道顿时觉得胸闷气短,心脏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一般难受,口中传来了腥甜味,她浑身汗湿,警告自己。
不要去想了,他们都死了。
不要再……去想了!
“冲不过便放下,让灵力顺经脉缓慢游走,抛却杂念。”一道声音从她身侧传来,紧接着便有一股凉意贴上了皮肤,解了她些许燥热。
钟花道双眼未睁,张嘴嘴角泛着点儿红色,沙哑喊道:“叶……真。”
冷莲花香缠绕四周,一股股灵力顺后背而来,清朗温和的声音安抚着她道:“钟姑娘,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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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因外出原因,更新迟了。
第24章花道
钟花道已经记不清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模样了,五岁时,娘亲日日以泪洗面,印象中她是个漂亮女人,却总因为愁眉苦脸而变得不那么招人喜欢了,她当时不知道娘亲为何要哭,起先还想逗她开心的,越到后面,就越觉得孤单。
后来有一天,娘亲把他交到了爹爹手中,爹爹住的是新房子,很大,很漂亮,那个房子还有它的女主人,爹爹说她要听话,否则谁都不会要她。
她听过话,得到的并不是什么好结果,所以干脆……还是不听话自由些。
钟花道的娘亲原是瑶溪山当时山主的外家弟子,炼器之才,几度被山主邀入山中走修道之路,可她娘有个喜好,便是爱俊美男子,她幻想情爱,对情爱执着,不愿走大道,更愿入世俗,她信真情这种东西,所以在碰见钟花道的爹后,便迅速与其成婚,郎才女貌,仿佛天生一对,走在街上都有人不住看去,羡煞旁人。
几个月后,钟花道的娘怀了她,又过十月,钟花道出生,当时她的爹娘依旧恩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钟卿。
四年岁月,叫一个女人安心相夫教子,却叫一个不甘平凡又长相俊美的男人沉不住气,最终在外有了另外一个女人,那女人没她娘长得漂亮,却比她娘富裕,女人会给她爹买昂贵的衣服,千金一换的磨石,名家字画哄他高兴。
钟花道的爹更向往这种奢靡生活,他抵抗不住对方的诱惑,甚至愿意抛弃妻子入赘进府,而后……便如同乙清宗的吴尹长老那般,曾经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人,转头变成了负心汉。
钟花道原以为,并非世人薄情,只是独独那人薄情寡义,只是后来她见惯了为财富,为美色不顾责任道德,抛下一切奔向欲望的人,就渐渐觉得……好似这就是情爱,并非男人如此,有些女人也是,情爱,远没有相貌真,也远没有皮囊保持得久,那要它何用?
心口的结依旧在,突破道者初期这一关的危机也在。
钟花道深吸几口气,渐渐放缓心中的燥郁,安慰自己,反正她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即便被吴尹与他师妹的结局打乱了些许心神,也妨碍不了她日后的生活,她不会重蹈覆辙,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她更愿走与娘亲完全不同的道路,入瑶溪山,行器修之道。
今日突破道者初期,来日还有道者中期,她曾能一步步练至小境界,现在也依旧可以。
片刻回忆,甚至算不上心魔,无法阻碍她的求道之路。
一个吐息过后,钟花道咳嗽出声,浑身上下的灵力聚集于一处,经脉打通的那一刻,灵力顺着她的四肢百骸散开,而凝聚在心口的燥热渐渐消散,胸腔的疼痛缓解许多,一切还要归功于一直不断朝她身体里度灵力的叶上离,否则她方才恐怕在还未打通经脉前便被灵力冲撞的燥热给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