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顺心中一惊,手掌控制不住的颤抖,那件事他做的很隐蔽。到今日大理寺中的同僚都不知他做过什么,为何……
不对!确实有其他人知晓这些事。
隗顺蹙着眉,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莫非您就是当日劫走岳将军尸首的那位好汉?”
“是我。”赵士程痛快的承认了下来。
唐婉亲自倒了一盏茶放到隗顺面前,笑盈盈的说:“隗先生,今日救你出来便是要谢你,当年不顾危险将岳将军的尸首带出来。
你虽身在大理寺,却不肯同张浚等人同流合污。先生大义,请受唐婉一拜!”
此人有恩于岳飞,岳飞是赵士程的师父,自然也就是唐婉的长辈。何况唐婉同岳银瓶亲如姐妹,这一拜,唐婉心甘情愿。
“使不得,使不得!”隗顺受宠若惊,慌忙站起身来,诚恳的说道:“夫人,这可真是折煞小人了!
隗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狱卒,哪里能担得起先生二字?何况,带出岳将军的尸首,皆因我敬佩岳将军的为人,谈不上大义。”
赵士程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对隗顺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当初我怕牵连到你身上,无奈之下只能威胁你,不要将那件事告诉旁人。
虽非我本意,但惊扰到你是事实。士程向你道歉,还望你海涵!”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隗顺急忙扶起赵士程,他脸颊微红,难为情的说:“你们不用这样谢我。
我不过就是个小狱卒,怎能让二位向我行礼?再说,当年的事我是自愿的。你们能救我出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隗顺越是这样说,赵士程和唐婉越是钦佩他。
他确实是个不起眼的狱卒,可岳飞被关入大理寺之后,没少受到他的照拂。他很平凡,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可他心中有大义。
当年陷害岳飞的人哪一个不比隗顺厉害?可那些人加在一起,还不如一个小小的隗顺有良心。
唐婉客气的说道:“隗先生请坐。夫君带你过来,是让你避开这次的风波。你放心那份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没有人会追究你。”
赵士程和唐婉相视一笑,赵士程再次看向隗顺,笑着说:“我为你寻了一个新的去处,明日开始你便去京兆府做衙差。
京兆府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只需报上名字,就会有人带你做事。衙差虽不显眼,但比起狱卒来还是强上一二的。”
狱卒虽然也有油水可捞,但比起衙差来还是差上许多的。
毕竟衙差在衙门里做事,接触到的人更多,拿到的打赏也就更多。狱卒成日在大牢里,也只能从犯人的亲眷那里讨些茶水钱。
隗顺起身行了一礼,郑重的说:“小的谢谢二位贵人提携!”
种善因结善果,隗顺也没有想到当年的善举,会救自己一命,还给他带来新的机缘。
赵士程扶起了隗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先在京兆府尹手下干些日子,待岳将军洗刷了污名,我会在官家面前为你请功的。”
“小人谢大人提携!不过,请功还是不必了,我做的事儿实在是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