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暴自弃地趴了会儿。
纪予铖的气息和他身上的酒味一起萦绕在鼻尖,邢枝被迫闻了会儿,只觉得理智开始不太清醒,脚底也泛软,心尖某处痒痒的。
要是再不起来的话,她估计就要醉倒了。
后脑勺还被压着,邢枝心一狠,对准他的肩膀,张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纪予铖低哼一声,手劲儿松了些。
邢枝趁机起了身,低头看他。
人还醉着,脸色发红,双眼紧闭,眉头也皱着,看着像是不太舒服。
许是口渴了,他无意识舔了舔唇角,喉结滑动几下。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看到他这副样子,邢枝也跟着舔了下唇角。
过了会儿,她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弯腰将他的鞋子脱掉,又把拖鞋拿过来放在一旁,伸手去扯他的领带。
帮他把领口解开,外套也脱掉,转身去了厨房。
邢枝拿杯子接了点热水,用手背试过温度后又兑了点凉水进去,往里加了些蜂蜜。
等她端着蜂蜜水从厨房走出来,第一眼看向沙发时,冷不丁对上一道视线,心头不自觉狠颤了下。
纪予铖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
他双眼微眯,幽暗凌厉的目光带了股狠劲儿,充满了某种不可知的攻击性,牢牢地将她锁住。
脊背绷紧,身形微收,下颌向上抬起,整个人犹如蓄势待发扑杀猎物的野兽,满身的杀伐气让人惊悸。
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邢枝心脏怦怦直跳,后颈处一阵发凉。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就见眼前的人已经恢复了那副醉意朦胧的模样。
坐姿松散随性,眼睛发红,视线飘忽不定,略显呆滞,莫名有些可爱。
与方才不经意的一幕相去甚远。
邢枝摇了摇头,看来真是被他满身的酒味给熏着了,都开始幻视了。
她走过去,弯下腰,一手扶着他的脑袋,另一手将水杯送到他嘴边,语气有些生硬。
“喝了。”
纪予铖慢一拍似的抬眼看她。
片刻后,他低下头,就着她的手,把整杯水都喝光了。
邢枝没想到他能这么听话,被折腾半个晚上的坏心情也随之消散了些。
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她唇角弯起:“嗯,真乖!”
纪予铖微微一怔。
坐着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摸,像个开心求表扬的小朋友。
邢枝很满意,把水杯放下后,扯着他手臂:“走吧,我扶你回房间睡觉。”
纪予铖却忽然一把抱住她,把头埋进她怀里,声音又低又哑,鼻音很重,似带了些难耐的隐忍。
“我头好疼啊。”
邢枝动作顿了下,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人还发着烧,咳嗽得又厉害,也不肯吃药,还喝了这么多酒,不头疼才怪。
看来得哄着他把药吃了。
中午亲眼看到他把午饭都扔进了垃圾桶,晚上只顾着喝酒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吃晚饭。
喝了一肚子酒,再空腹吃药,怕是会伤胃,得先让他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可以。
“你现在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
邢枝伸手抱住他的脑袋,指尖捏住耳垂,轻轻捻了下:“然后再把药吃了,就不头疼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