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官员们嘴里恭喜着顾韫章,私底下却都在顾忌着他。
随着内阁在朝中权利比重越明显,这次辅的位置,谁不眼红。
“对了,听说今日圣人将顾韫章从藏书阁调了回来。”说话的官员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动静。
斑驳日光下,男人身穿官服,风姿玉朗,俊美无俦,阳光从他身后射入,那一瞬间,男人眯眼顿住,负手站在那里,姿态温雅,犹如神。
内阁的大学士们终于看到了摘下白绸的顾韫章,即使是一群大老爷们,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在对上那张虽笑着,但清冷倨傲的面容时,这些人更觉危机。
按照如今圣人对顾韫章的宠爱,再看到这张极具迷惑性的脸,众人已然笃定,这个次辅的位置十有九就是他的了。
可这些内阁大学士们混了那么多年,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哪里会服顾韫章这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他们一合计,立时就寻到了苏苟。
苏府内,大学士们排排坐。
“苏辅,这顾韫章虽才学斐然,但年轻尚小,不知轻重,也没有经验,怎么能担此大任呢?您还是去与圣人说说吧。”
“是啊,这顾韫章若当了次辅,您这辅必然也做的不安稳吧?”
对面的人在说话,苏苟端着手里的茶碗,神色有些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近日里,苏家也算是出了一次大风头。苏家女儿苏婉柔嫁给了大皇子为正妃。
按照苏苟如今的身份来说,苏莞柔与大皇子也算是门当户对,若是凑巧,大皇子登基了,那更是喜上加喜,压对了宝。
苏家除了一个外室女,苏苟就只剩下一个苏莞柔了。
苏莞柔嫁给大皇子后,谁都以为苏苟现在就是要站大皇子的队伍了。
“若是苏辅能与圣人说说,大皇子那边咱们也都是会帮衬些的。”学士们惯会挑话讲。
苏苟却还是没说话。
“苏辅?苏辅?”对面说话的学士喊了几句,苏苟都没应。
那学士的脸色也不好了,略有些讽刺道:“苏辅,您如今是皇亲国戚了,又是圣人面前的红人,自然是不屑与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伍了。也是我们脸皮厚,叨扰了。”
那学士说完就气势汹汹的起身出去了。
其余一道跟来的学士们对看一眼,也纷纷告辞。
苏苟依旧坐在那里,面色不是很好看。
杨氏路过大堂,看到苏苟跟雕塑似得坐在那,便喜气洋洋的进去,“怎么,柔儿嫁了大皇子,你还不高兴了?”
苏苟斜横杨氏一眼,突然站起来指着杨氏的鼻子骂道:“苏家就是被你们这些蠢妇拖累的!”
杨氏突然被骂,自然不肯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柔儿,可柔儿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一个当爹的,怎么这么心狠啊!”
杨氏说到这里就哭了起来,“上次你还为了一个外室女打我,可如今你瞧瞧,那外室女变成弃妇不说,自从与这弃妇和离,顾大学士连眼睛都能看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那苏细就是个扫把星!”
“这扫把星一走,你不仅当上了辅,柔儿还嫁给了大皇子,日后说不定就是皇后了……”
“闭嘴!”苏苟怒吼一声。
苏苟为官几十年,事事谨慎,就是娶了这长舌妇,才闹得日日不得安生。
那边,管事突然跑了进来,一脸喜色道:“老爷,老奴刚才听说,圣人下旨封咱们苏家小娘子为县主了。”
杨氏脸上挂着泪,呐呐道:“什么苏家小娘子?”
管事道:“就是那外室庶女。”
“什么?”杨氏一脸惊愕的大叫起来,“圣人莫不是疯了吧?”
苏苟猛地把手里的茶碗砸了下去。
“啊!”杨氏惊恐着哆嗦了一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