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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皓，你也被他折磨过对不对。他先前对你那么残忍，现在也算报应了。”邵青不无怜惜地说。

韩琦，许莳还记得这么人，也大概听说过他们之间的事。

“人肯定不是莫向安杀的，警察不知道吗？”

“知道啊，当然知道。莫向安去没去过警察还能不知道。不过他可以派人去杀，也可以诱导对方自杀。尤其韩琦留下的那封信被他的弟弟曝光在网络上了，莫向安本来名声就已经黑了，现在可更有意思了。”说完邵青便嘿嘿笑了起来，笑声相当恐怖瘆人。

许莳几乎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恨不得立马把邵青推开。

“你很开心？”许莳问。

邵青这才松开许莳，他诚实地对许莳点点头，“嗯，为什么不开心呢？向安那小子，早该有件事来教育教育他。唉，我也是为他好。你看他现在越来越偏激，我真怕他以后会出事。”

许莳将信将疑，却并未再说话。当天晚上，他摸出邵青交给自己的新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按下那串号码。早在之前，莫向安逼迫他背下过他的号码。现在面对一切信息资料都空空如也的手机，记忆倒发挥了作用。他按下一长串的号码，犹豫再三，还是打了出去。

很遗憾，许莳打电话的时候，莫向安正在接受警察的讯问。讯问很顺利地应付完了，莫向安的律师听到消息之后也赶了过来。从警察局出来，莫向安并未着急与律师沟通，而是让小张先帮忙将律师带去吃饭，自己先去了一个地方。

这地方他若提前说出来，律师必然会阻止他去。所以莫向安提都没提，就去了韩琦正在被抢救的医院。

因为人已经没救，家属又掏不出费用，所以韩琦被转到了下级医院，只等待最后的那一口气咽下去。

私立的小医院，管理没那么严格，莫向安随便编造了一个身份便进去病房。韩琦的弟弟不在，亦没有聘请护工，所以韩琦的身边竟是一个人也没有。莫向安看一眼旁边的仪器，那些数字和曲线还在正常地变化，这证明床上躺着的这个人还没死。

如果不是床头有病人信息卡，莫向安都没办法确认病床上的人就是他，他也没料到一个人可以真的瘦到皮包骨的程度。曾经高大帅气的一个男人，如今看起来，似乎连五十斤都没有，整个人如死去般僵硬又怪异的躺在床上，仿佛被死神下了咒。

莫向安默默走向他，然后在他旁边坐下。“韩琦。”莫向安开口了，就好像在跟一个正常人面对面聊天一样。

不知道莫向安的声音有没有传到韩琦的耳朵里，病人手指那微小的动作莫向安亦没有发现。莫向安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听说你自杀，我很开心。”

这句话后，莫向安发现床边机器上有个明显的波动，他脸上露出微笑来。“听说你上吊自杀，我更开心了。我之前在剧组听人讲过，上吊自杀很痛苦，死的时候样子也很丑。警察说你用鞋带一根根绑起来上吊自杀的，而你选的那些鞋全都是我给你买的——”

说到这里，莫向安突然将脸凑到韩琦的耳边，轻声问道：“韩琦，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向我赎罪吗？”

他的话语好像有着某种魔力，一直昏迷中的韩琦突然将眼睛慢慢睁开了。尽管，他只能望着天花板的位置。他的喉咙里发出嘎嘎声，听起来像某种字符，可是却叫人辨认不清。

“你想说什么？想说你不想死，还是想说你渴望死？要不要我帮你？”莫向安的手伸到韩琦的脖颈处，轻轻地比划着。

比划了一会儿，他又作罢，自言自语道：“算了，好像还是这样等死更受折磨一些。”

“告诉你一个消息吧，我也要死了。谁前谁后还说不准，不过，很可能我们去了那边还是要见面。到时候希望你自觉躲我远点，我可不想死了还要看见你。”说着说着，莫向安突然幼稚起来，“韩琦，我们拉勾好不好？”

好像听到了莫向安说自己将死的话，韩琦突然激动起来，他左右摇摆着自己的脑袋，像是在表明某种态度。要啊啊啊地叫喊着，搞得机器也跟着叫喊起来。报警声响了，护士们很快就来了。莫向安起身，准备离开。离开之前，他最后看了韩琦一眼，发现对方的两个眼角都淌着泪。他继续冲着他摇头，好像在告诉他不要去死，也好像在叫他不要离开。

莫向安却并不在意，他仅仅是笑笑，便闪身离开了韩琦的病房。此时他身后的病房里传出更奇怪的声音，继而又是护士和医生们的吵闹，继而又归于沉寂。就像曾经鲜活的万物一样，在历经一番吵闹之后，最终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