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怔了怔在原地彼此互视,仍不敢上前走去,既然如此,他也不再考虑其余,索性将卓澜江下颚处的胡须扯下,光滑又熟悉令人为之恐惧的面孔映入眼帘。
“卓少主在此。”潘樾漫不经心将手里的易容胡须折叠了几下,将其丢在桌面上,一旁的卓澜江抿着嘴一副‘算你狠’的模样,不着痕迹化为冽笑,“谁敢放肆?”
屋内光晕尔尔,一人体态英姿勃勃抬手交叠于胸膛前,一人意气轩昂垂手与腿部两侧,二人鹰瞵虎视,男子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一时间不知如何以对。
若是得罪了禾阳县令,自然不好过,再者,还有一个银雨楼少主,人人称四大宗族,银雨罩禾阳,一不小心得罪了,又该如何是好?
他冷着目光注视站在一边的二人,屋内持刀的手下个个不敢轻举妄动,没有命令,他们也不敢擅自行动。
忽地卓澜江眸光一动头微微倾斜,瞥见门外正有一视线迈着步伐匆匆赶来,见状,潘樾一道侧头望去。
“潘大人,卓少主。”那手下停在桌前拱手以示恭敬,闻声,男子转过身朝他投去目光,他抬手方才步履而至的地方指去:“堂主请二位里面说话。”
随即,二人相视一瞩,暗自臆测,步伐一致跟去。
屋内如长廊,每一段路程都仿佛隔着一个空字,刚才那位手下带着潘樾跟卓澜江步履而至,除他们几人外四周再无人,仍是一片寂静,周围摆放着的物品个个规规矩矩。
一旁的手下见状,朝他拱手不语,随即转身离去,然,步至最前方他们便瞧见一五大三粗身穿棕红色绸缎,镶着金边背过身,盘发戴着发冠的男子。
潘樾客客气气启唇道:“顾堂主,久仰了。”
他转过身来,露出真面目,这的的确确就是顾雍,散发着一股狂扈之气,自然与方才那位赝品倒是判若两人,他背于身后的手仍没有放下,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嘴角,忽地收了起来:“卓少主,潘大人,终于见面了。”
见到真正的雇佣两人不免的有所顾忌,正如所见,他气质不凡,也并非嬉笑之人,反而透露着一股莫测高深的气息,令人琢磨不透匪夷所思。
卓澜江眸光一沉:“所以你这些年,就是拿一个赝品打发我?”
“顾堂主。”顾雍慢条斯理从位子前顺着台阶而下,缓步至二人身前,“你未免太不把我银雨楼放在眼里吧?”
三人面面相觑,顾雍凝视有所顾忌穷原竟委启唇道:“我每杀一个人,就至少多一个像我寻仇的仇家,所以这些年,我不是为了应付你。”
“是每一个傀儡说的话。”二人若有所思与他相视,顾雍脸色不改,“都是我要说的话。”
潘樾接茬儿试探道:“所以你的这些替身,应该都没学过血剑吧?”
“血剑乃我顾家不传之秘。”他睇眸而视,迎上目光,他又将视线落下卓澜江身上,心知肚明,“二位来此,我知道什么目的。”
“灯会案,跟我没有关系。”
潘樾从他口中听出肯定的语气,话锋一转:“我能看看血剑吗?”
闻言,顾雍脸色暗沉了些打量下他,又睇眸至闷声不吭的卓澜江,不禁冷笑一声再次将狠厉的目光盯去:“你确定要看血剑?”
眼前的潘樾不动声色,一双眼睛含着笑意,他一顿,看其神色斩钉截铁,仰头叹了口气,作出妥协:“好,我就让你看看。”
“来人!”他两手揣于腰间摩挲调整着腰带,“把血剑拿来!”
一个长方形镶着金边的盒子被人两手托着于怀前正步伐轻缓走来,径直步至顾雍身旁,二人一并投去饶有兴致的目光,盒身与他们三人自己的间隔不相上下。
他抬左手将盖头打开,一把锋利且形如蜿蜒盘旋的蛇一般缠绕着血剑,头部之处恰好如上官芷所说的两长一短。
“修习血剑之人。”顾雍握着剑柄缓缓拿起,“需要对人体血脉非常熟悉,”
“一旦剑尖刺破血脉。”他持剑柄于身前,继而将其横向前身,对着身前不苟言笑拂手与身后的潘樾,“大量血液会涌入气管。”
“令人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