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一片混乱,楚思坤带着他的士兵竭力搅浑这一场不光彩的战争,任由私心发作。而定王披上一层伪装的兵甲,在掩护下离开了皇宫,死士护着他,想将他护送到南地。
“官道已经被封死,公子,趁着长丹混战,我们走地下的密道。”
他应了一声,神情漠然得似乎置生死于度外。
地下的甬道拥挤,他卸下不方便活动的兵甲,身上着的是一件墨紫王袍。他抓皱这收到的贺冠服,指尖掠过左心处时抚到那绣得细密的龙首,黑暗里喘息如濒危的困兽。
死士在这时停下,他们拿刀鞘敲击甬道里凭空出现的铁壁,低头仔细核对长丹的地下密道御图,确认了这铁壁是新加上去的。
世家铸的路被封了。
死士停住,沉沉地说:“公子,此路不通。”
他听到这时却有一种奇异的畅快。
他想自己或许真的是疯了。
“离开这里,去城门。”他压抑着扭曲的疯狂,手指松开紧攥,将那兵甲再度披上身,“潜入驿站,挟持言不归为质。”
他就是疯了。
死士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活路,所有人都追随他至死。
这一支不要命的毒蛰一样的队伍从昏暗的地下出来,一路从暗杀到明戮,逐渐逼到守城处。
不归在驿站的大门口驻立,背上的弓安静地蛰伏着,和箭壶里唯一的一支秘箭沉睡。她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风灌进衣袖掠夺温度,忽而自言自语:“入冬了。”
负责速跑传递驿站城门两处消息的士兵跑到不归面前来:“殿下,有个书生在城外请求入城,称是您的故人,敢问是否放行?”
不归微楞,这等关头来访旧的故人?
一旁的袁媛耳朵忽然一动,转身冲她低声:“殿下,有人来了!”
空空如也的长丹街道忽然响起马蹄声,不归抬眼望过去,腥风似乎瞬间要刮到人的脸上来。
当年签订休战契约,也是在这里。只是等候的是定王,策马来的是帝女。而今不同世,因果还在。
果然来了。
另一个士兵火速赶过来报信:“殿下!前方有敌,贼数悍勇,请殿下移步城楼上避难!是否调城上士兵护持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