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山川里,在动荡争战里。
我提着笔,我提着刀,我想在我墓碑上刻你的名字。
是这样的不休刻骨。
不归哭了出来。
*
“我爱你啊。”
她压抑着哭腔这样低低地说,前头转身的青年僵住了脚步,停在了原地。
他没有回头:“妗儿……”
她把手揣进袖中,紧紧抓着手臂克制颤抖的肩头。
今夜的月色是那样的好。
思平在月色里仰头,半张脸在阴影里。
“妗儿,表哥给不了。”
她颤了一会,慢慢站直,含着笑意轻轻应了一声。
思平便不再说话,他踩着月光离去。
宛妗凝望着他,想起第一次入宫的模样。他在前头走着,回头来牵她的手:“宫里路绕,表哥带你走。”
这一回他没有回头。
五日后,是定王的大婚。
十里花街,笙乐满都,长丹张灯结彩,犹如除夕喜庆。
定王有贤名,人人仰望他如储君,将这一场大婚当做了东宫定主。
他不循皇家礼,大张旗鼓地牵着马走过繁华笙歌,来到冯府前,亲自把他的表妹背上了花轿。
他背着新娘道:“我这一生,只娶妗儿一人。”
满城中人都听见了,他们抛起花,为这将来的帝王的深情而欢呼感动。
皇家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何其贵重。
冯府中人有人欢笑也有人皱眉,他们不知道年轻的、即将弱冠的定王到底在想什么。
定王把他的新娘迎回定王府,三千宾客盈门。
他踏上花阶,看见府里人群之中的一双璧人。
那一人着朱雀红袍,身侧站着墨色蟒袍的高大儿郎,一眼望去,他们比新人更像一双伉俪。
定王收回目光,牵着他的新娘走入府中。
走入被祝福与笑声包围的喜堂,他带着笑意,不敢去看那一抹触目惊心的朱雀影。
“定王大喜。”
她走来,钗动衣袂摇。
“父皇虽无法莅临,却切切嘱咐孤应行长姐之职,贺吾弟之冠。”
他抬眼,看着她的眼睛轻笑:“父皇思虑周到,那便有劳长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