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孩儿能归来,帝位便是他的。若不能,”宗帝卷上两封圣旨,“你便召第二封。朕会先铺路,倘若到那时有臣民抗拒,不归怀柔也无法解决的,那么你便召集天御,为她开路。”
贾元再叩:“奴才遵命。”
宗帝将两封圣旨放入装着玉玺的匣子,贾元起身接过。宗帝转身在金龙盘旋的墙壁上触开一处机关,贾元便将手中的传国之匣送进暗格。
宗帝看着那机关合上,眼睛也阖上了:“若思远不能回来,那便太可惜了。”
“已经派人过去了,四公子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贾元转身扶住他的手臂,“夜深了,陛下莫要担忧,您该用药安寝了。”
正此时,宫殿外忽然传来喧扰。
宗帝睁开眼看向门口,贾元立即开口:“奴才这就去挡住。”
“不必了。”宗帝扬起手,“是不归来了。你去,让她进来。”
贾元没说什么,转身便朝外而去。
不归脚步虚浮,半靠着罗沁才能走稳。她踉跄着走进养正殿,每一步仿佛都是踏在名为帝权的寒冰上,叫人的热源不住丧失,沦为和高位相配的冰雕傀儡。
她来到殿中,仰首看去,视线稍有模糊。舅父的身影在前方,陛下的身形在高台。
亦亲亦君的宗帝平静地看着她:“夜深了,不归怎么来了?”
不归轻轻推开罗沁,脸色苍白地站直了:“臣有急报,不能耽搁。长丹百里外,两位皇子困于险境……”
宗帝道:“朕已令人前去,你不用担心。”
一旁的罗沁也发起了抖。
不归向前一步:“陛下……为何不告诉我?”
宗帝凝望着她:“若告知你,你想做什么?”
“我要前往思远之地。”
“不可能。”宗帝沉了眼,“正因知道你当如此,朕才不愿让你知晓。甘城不仅爆发匪乱,并有时疫卷发,你体质弱于常人,不能前去。”
不归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要前往思远之地。”
“不归!”
“您都知道!”不归嘶哑,“为今之局您都知道!是您一手造就的倾轧!陛下,我不知道您到底想做什么!”
她脱下朝服外衣:“这凤阁令公主令都还给您!我不要您赐予的荣耀,我要亲眼看见思远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