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沧想杀了他,没必要挥拳,他完全可以一击致命。
白沧笑了声,不紧不慢道:“医生没必要为他生气,”他的视线都没往异常者所在的方向飘,始终定格在江奕奕身上:“仗着他人的克制,肆无忌惮的发泄自己的阴暗,这种下水沟里的老鼠,连朝他投去视线,都显得多余。”
异常者咳嗽了一声,闷笑出声,提醒江奕奕:“医生,你还没有做选择。”
“是杀了我?还是就到此为止?”
异常者靠着墙,不紧不慢道:“事实上,我很奇怪,明明在前几层,医生还没有这么优柔寡断,怎么到了现在,反而越来越束手束脚?”
“事实上,如果医生杀了我,没有人能指责医生,相反,他们只会为此欢呼雀跃,庆祝我的死亡。”
异常者的声音轻了下去:“杀了我吧,医生。”
在江奕奕的沉默中,白沧双手插兜,嗤笑道:“对畏惧死亡的普通人来说,死亡就是最大的恐惧,但对无畏死亡的能力者来说,远有比死亡更值得恐惧的存在。”
白沧侧头看向异常沉默的江奕奕:“对他来说,活着,在疗养院里活着,在没有猎物的地方,无法满足自己小癖好的地方,活着,才是最值得恐惧的事情。”
异常者克制的笑了笑,没搭理白沧幼稚的发言,继续催促道:“医生?你沉默了很久。”
江奕奕结束了漫长的思考,看向白沧:“李一河让你来的?”
“你们聊的有点久。”白沧道:“他觉得你可能需要一点帮助。”
“看来,不止是异常者,所有人都很了解我的弱点。”
“如果说对自我的道德约束比较高,也算是弱点的话。”白沧:“那只能说明星狱确实很糟糕。”
“它不是医生的弱点。”白沧轻描淡写道:“而是某些人卑劣的证明。”
异常者忍不住再度闷笑了一声。
江奕奕的视线落到了异常者身上:“你说的很对,我没有克制的必要。”
异常者看向江奕奕。
视线相接,黝黑的眼底藏着他未曾看懂的存在。
江奕奕的话没让异常者露出欣喜的表情,相反,他的情绪瞬间紧绷。
他了解江奕奕,如果对方真的觉得没有克制的必要,那现在,他已经死了。
而他还活着,只能证明,对方并没有如他所愿。
哪怕异常者觉得自己足够了解江奕奕,但对方依旧会超出他的想象,这跟江奕奕有太多秘密有关,也跟对方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思维模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