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狂妄啊,越过星狱、星盟,将整个世界作为敌人,妄图挑战它的存在。”
白沧起身,越过茶几,站到江奕奕身旁,他俯瞰着坐在沙发上的江奕奕,觉得这个视角稍稍有点碍事,便干脆半蹲下身,跟江奕奕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双目相对。
这个距离近到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只要他伸出手,就能触碰到那些黑暗背后真正的存在。
隐藏在这副皮囊之下,高高在上的审判着这个世界的存在。
“世界将因你而改变,新世界终将到来。”
白沧复述着蒋一曾说过的话,探究着对方深藏着的秘密:“否定旧世界,开创新世界,就是你的目标?”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近了,针锋相对的锋芒,在这个距离下,只会激起他们本能的反抗。
刀片重新在江奕奕手上旋转,平静的大海轻轻晃动。
深处的波动,一触即分,锋芒尚未显露,就重新被克制。
江奕奕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弥漫着危险,恍若针尖般,带来若隐若现的疼痛感。
“我不是理想主义者。”江奕奕回望他:“我对这个世界从未怀揣过任何理想。”
“不留丝毫漏洞。”
白沧稍稍挪开了些距离,坐到江奕奕身旁,保持着不会让他们产生应激反应的距离,点评道:“是教授一贯的习惯。”
“我想做的一切,不是源于理想……”江奕奕停顿了两秒,为它找了一个足以形容的词:“而是为了活下去。”
白沧注视着江奕奕的神情,对方确实没察觉到自己的特殊——不管是对普通人还是对能力者而言,都可以称得上特殊的东西。
在黑暗里都能发着光的男人,说自己只是想活下去。
那这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错。
“请务必让我帮助你……”白沧笃定的神情,有着跟教授极为相似的虔诚:“活下去。”
我可能真把求生游戏玩成了恋爱游戏。
但江奕奕不在乎。
不要试图去琢磨变态的思维逻辑,正常人永远无法理解他们对某些特定存在的疯狂追逐——生死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不管是他们自己的生死还是别人的生死。
江奕奕稍稍思考了两秒,在拒绝对方前,想起了他来北区的原因,教授用死亡加速他见到对方的原因——他还真是冲着他来的。
于是,拒绝的话顺理成章的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