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张建中就搬到边陲镇购置的那个套间了,然而,老爸老妈还是嫌偏远,没有跟他们搬过去,敏敏也觉得住在那边没住在家里方便,中午饭晚饭还是在家里吃,如果,张建中出差不在家,就还住在自己家里。
这天,老爸和张建中都不回来吃饭,母女俩一直在等他们,那知却等回两个醉鬼。
敏敏说:“这也不能怪爸爸,他要不喝,人家也奈何不了他什么?”
“你爸是老糊涂了,强迫别人喝酒习惯了,逮着谁就逮,把小张也当他的部下了。”郝书记懂得官场喝酒的规矩,大的要小的喝,小的不能喝不想喝也得喝,推也推不掉。
敏敏说:“爸爸还没糊涂到这份上。”
“你看看他醉成什么样,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怎么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是他自己想喝,想把自己灌醉。”
郝书记愣了一下,觉得女儿话里有话。
“哪一次喝酒,他不把自己喝得醉薰薰的,说是公事应酬,我就不信,每一次应酬都缺不了酒?人家不喝酒的就不能应酬了?人家不喝酒就谈不成生意了?”
郝书记便叹了一口气,很有些同情女婿的样子。
当初,想把女儿嫁出去,总想着谁娶了自己的女儿是一种福气,但真把女儿嫁出去了,又生发出某一种内疚,毕竟,敏敏始终迈不过那个坎。
有些事,说说容易,真要小张一辈子这么守着,郝书记也觉得自私。因此,小张越是显得本份,越是显得出息,这种内疚感就越强烈,于是,处处护着女婿,处处不想他再有什么委屈,就是敏敏说他一句半句,她也会偏袒他,不许女儿伤害他。
“把小张扶进屋里吧!”
敏敏皱着眉头说:“还是让他呆在客厅吧!他一身酒气,别把房间薰臭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丈夫吧!你怎么能让他呆在客厅?你不是还想让他在客厅睡一夜吧?”
“我们说好的,如果,他喝了酒,就不能进房间。”
郝书记忍无可忍了,大声叫起来:“你也太不讲理了吧?”
敏敏反咬一口,说:“你不也这么对我爸的吗?他在外面喝了酒,你不也不准他进房间果他在客厅过夜吗?”
“你爸是你爸,小张是小张。”
“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郝书记又哑然了,你就不能为他想一想?你就不能理解他?小张是好种好酒的人吗?他喝酒就没有借酒消愁的原因吗?女儿真是一点觉悟也没有。
其实,敏敏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并不是张建中喝了酒,她不让他进门,那是有一次,张建中喝了酒,睡得死猪一样,第二天才发现,敏敏被酒气薰得一夜没睡,面色发青,精神不振,他就发誓喝了酒再也不回房间,还与敏敏约定,如果,他醉得不成样子,把这事儿忘了,你就硬把我拖出来。
敏敏说:“我倒是想拖,拖得动吗?”
张建中说:“拖不动你就往我身上泼水,一泼就醒了。”
敏敏被他逗笑了,说:“我不心痛你,还心痛我的床呢!床泼湿了,我睡哪里?”
张建中却很自觉,不管在外面喝得多醉,都不再往房间里钻,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习惯。
然而,敏敏对他喝酒还是非常反对的,说喝酒伤身子,说你出去应酬就不能不喝酒吗?张建中说,我也想不喝的,但现在的人动不动就喝酒,谈生意也好,不谈生意也好,坐到一块就少不了酒,说是喝酒才有气氛。
敏敏说:“你样样都好,就是喝酒不好。”
张建中也说过要改,也说过,以后谈生意,打死也不喝了,但还是改不了,喝得稀里糊涂,就回来道歉,说他是不想喝的,但人家死都不放过他,如果不喝,就不跟他签合同,就把酒倒他头上。他说,他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没脸再求她原谅,你惩罚我吧?
敏敏问:“你要我怎么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