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的时候想起来的都是过去的好。
一首接一首,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来有人走,还有人情绪到了,冲到台上即兴清唱。
晚霞散去,天幕已经看不见光,光都在地上。
“到我了,”林维桢转头道,“报名的时候他们说我在这首后面。”
何清笑着点头,林维桢示意他站在原地等,随后大步迈上了舞台。
草坪上已经有人认出来他了,很给排面地喊了几声“林维桢”、“加油林维桢”。
没有主持,没人串场,这一刻陌生人都变得熟悉。林维桢接过上一个表演者手里的吉他,说了句“谢谢”。
何清心道:“他要弹吉他啊?”
“下面这首是我自己写的歌,”林维桢调了调话筒,笑道,“写给……一个重要的人。”
年轻人最不缺起哄的心,这话像是在草坪上扔了火把,人群立刻沸腾了。
何清忽然有点紧张。
唱歌的人不需要说太多话,话都在歌里了。一句简单的开场后便是几个简洁的单音,民谣琴的钢弦质感别的乐器代替不了。
“光洒在你脸上,
你看着黑板的方向。
一条辅助线,连接理想,
夕阳与操场,记忆太长。”
他在讲故事。
故事开头是青涩的高中,你看着黑板,身旁的人在看你。解得开数学题,解不开心事。
夕阳下,操场上,并肩而行,你说要做个好医生。
何清手心微微出了汗,目光一刻也移不开,林维桢拨的不是吉他的弦,是他的心。
观众都聪明,猜也猜到了那场漫长的暗恋。下一段情绪再进来,又酸又甜的。
“高铁飞驰而过,过了过往,
城市陷入沉睡,谁在妄想。
我看过叶生叶落,荼蘼与盛放,
我听过潮汐海浪,捧一弯月亮。”
月亮也笑了,笑世间情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