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XXX年,8月28日。”
“离高铁发车还有10分钟,幸好不用隔着一千公里各自精彩了。”
那是第一回坐上去S城的高铁,所求理想和所爱之人,都在那个地方。
“2XXX年,1月7日。”
这一天记的特别长,中间还有几段看书做的摘抄。何清忽然意识到,林维桢眼里的世界也许是不一样的。
他觉得很新奇。
“快过年了,最近每天晚上小姨都在家里看一个医疗剧,张子轩没兴趣,让我陪她看。
其实我挺想看的,挺想知道医生每天都做什么。
患者把医生当神仙,但医生有太多无能为力了,我只能去猜医生,或者医学生的心情,他们大概都会有迷茫的时候吧。
某种程度上医生确实是神,是和死神抗争的神。抗争有成功有失败,还会遇到太多的社会外力阻碍。但他们依然不普通,每救一个人,天上仿佛就多出一颗星星。
医生自己也是星星,满天繁星灿烂,人间就会再亮一些。
何清也是要当星星的人。”
要当星星的人。
何清耳边不自觉地出现林维桢的声音,好像不是他自己在读这段话,而是那时候的林维桢笑着告诉他:“何清,你是我的星星啊。”
这几天压抑的痛苦忽然散了许多,“心凉了,学不下去了”、“不是挨刀的靶子”这些话离他越来越远,连刚刚跟何卓弘吃过的一顿饭都远的像上辈子。
去他妈的学不下去了。
人总要向前看。
何况那条路前面,有林维桢。
何清心里又酸又暖,合上本子没再往后翻,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原处。他打开药盒,里面确实有退烧片,但已经过期了。
何清慢慢走回卧室,看见林维桢正半闭着眼靠在垫子上休息,在家穿的衣服很宽,盖着被子,让人莫名生出一股保护欲。
杯子里的水喝完了,何清又倒了一杯,放在桌子上,林维桢听见了动静,睁开眼朝他笑。
何清在他头上抓了一把:“退烧药过期了,我现在下楼买新的,不会很久。”
林维桢说“好”,看着何清往门口走,快出去的时候忽然又折回来,坐在床边把林维桢搂在怀里,像是搂了一个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