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太后的身形在女子之中算是高挑的了,虽然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宜,看着就跟三十出头妇人一样白皙美貌,极有风韵。眉宇之间看起来也极为和善,整个人穿着华服,想的雍容华贵,仪态端庄。
“母亲,您。”
韦太后坐在榻上,看着儿子探口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以为我要逼着你杀曹淑是为了出口气?”
慕容鞅听着话急忙摇头道:“母亲这是哪里话的,您断然不是这样小气的人。”
韦太后道:“少给我带高帽子,你还真是像你父皇说的那样,只有些小聪明,我告诉你,曹淑只要一天是太后,是昭武帝的正宫,你那个五弟慕容昌就是昭武皇帝的嫡子。你明不明白?你现在还觉得是我看不顺眼要对她下手?我跟曹淑看起来是争斗了许多年,但却远没有到我非要她死的地步,我问你如何处置,你手下这些智计百出的智囊们居然没有一个想到这些的?你到底用了些什么人啊?”
慕容鞅被说的有些脸上无光,只能恭敬道:“那母亲的意思是?”
韦太后道:“寻个说得过去的由头,去了她的太后之位,然后昭告天下,在你五弟的身份上做些文章。这些还用我教你?”
“那曹。该如何处置?”
韦太后道:“这些你自己看着办,你当我愿意操心这些事就是为了她?”
慕容鞅被说得脸上有些发烫,也不敢抬头,只觉得自己这个皇帝算是白做了,什么事都得母亲替他想着。
“近来可有淮南的消息?”韦太后喝了一口茶,说起女儿语气也变得温和些。
();() 慕容鞅闻言道:“江淮方面,只有李四郎在濡须口再次击败了曹元静的消息,伽罗却是没什么消息。不过李四郎跟伽罗也是少年夫妻,待伽罗应该不会差的,母亲不必担心。”
韦太后摇了摇头:“如今我还担心伽罗做什么?她去淮南之前就与我说了,路是她自己选的,好的坏的都她自己受着,不过如今看李家这势头,你觉得她选错了吗?”
说完之后,韦太后回到另一侧偏殿的麻将桌前,继续她每天最喜欢的打牌时光。
而慕容鞅听完这句话,直接沉默了,愣在当场。怎么回到自己所在的勤政殿都无不知道了。
坐在案前,眼下堆满了奏表。他也每天都能听到关于各地的战况和局势,如今洛阳的东燕政权是什么状况,他很清楚。
不能说是穷途末路,也只能说是危在旦夕。
朝中的当权的老臣们,对他这位新皇帝的而态度,可能要比对大哥好些,毕竟慕容鞅的母族和妻族都十分强大,这点是谥号“庄帝”的慕容超比不了的。
但在很多事情上,慕容鞅仍旧感觉到有心无力,力不从心。
因为整个朝廷上目前都充斥几分颓然,尤其是今年的几次战败之后。无论从执行力,还是朝中的氛围。
跟他记忆之中,他的父皇昭武皇帝在位时期的朝堂,相去甚远。
更大的问题还有财赋。
目前除了一个洛口仓尚能支撑大军征战,整个朝廷的税赋严重缩水,甚至快维持不了整个朝堂的运转了。
毕竟朝廷还是那个朝廷,天下却不是那个天下了。
如今的东燕朝堂整个框架还是慕容英时期的框架,除了一些官员位置上换了人之外,整个国家机构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没有任何的精简。
这就导致了原本大燕天下供养的洛阳朝堂百官和贵人们,现在只剩下一个残破豫州和洛阳盆地周边的郡县。
北面的冀州和幽州还处在免税赋时期,即便想要他们支援洛阳朝廷也很难。
只靠着现在还能控制的十几万大军和洛口仓,还有朝中这些尸餐素位大臣们,真的能平定天下,恢复大燕盛世?
这好像比太祖武皇帝入主中原的难度还要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