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凉云隔着倾盆的雷雨,举着一把伞,在阴沉沉的天气里嘴唇紧张得发抖,脸色通红,被陈述厌这么一看,声音就有点弱了下去,但仍旧坚定。
他对他说:“做我男朋友——我是特警,我让你安心一辈子。”
陈述厌听见自己的心脏汹涌如那天的雷雨。
这一幕一直深深烙刻在陈述厌心底里,想起时总和那天的电闪雷鸣一起轰隆隆作响,骨头缝里都渗出发麻的爱。撑着黑伞的青年人是阴沉潮湿雷雨天里难以直面的烈阳,他的声音牵动着他的心跳,一声一声让他从此星河长明,也让他从此万劫不复。
陈述厌忽然感觉心里有点热得慌,无端热得人有点心烦意乱。可能是热到了极致,他又隐约觉得凉得厉害。
他顿在原地僵了两秒。然后,又重新把手机抓了起来。
“后天约在晚秋吧。”
陈述厌说。
——那是以前他和徐凉云的约会圣地。
第六章五话“因为过了个晦气的年。”……
“啊?”
钟糖坐在办公室里,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捧着个大缸吹里面的热茶,一脸憔悴,一看就是这几天一直在为那个舞女杀人案疯狂卖命工作。
他站起身,往徐凉云那边走了走,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然后对着电话另一头说:“陈述厌要出门见人?”
徐凉云正扶着脑袋脑袋头疼,一听这话,就抬起了头来。
他也是一脸的憔悴,比钟糖还严重,看起来像是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
事关陈述厌的命,估计他也睡不好。
钟糖离徐凉云近,尽管声音不大,但徐凉云能听到电话那头说话。
他听到守着陈述厌家门口的警察说:“对,说要出门见一个关系特别特别好的朋友,让我跟您打个招呼……”
关系特别特别好。
徐凉云眼皮一跳,拽了一把钟糖的袖子,给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开免提。
钟糖看了他一眼,很无语地眼角眉角齐齐一抽,伸手开了免提。
他接着对电话对面说:“那你跟着去不就行了,跟我报备个什么。”
“没有……他就,那个,非得让我跟您说一声……”
说什么?
徐凉云莫名有点不爽,又因为熬夜脑子晕晕乎乎的,于是放下左手的笔,转手拿起杯子,喝了口良药苦口很他妈提神的黑咖啡。
然后他听到电话对面说——
“他说,他们两个约在了晚秋……您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