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欣赏完尤莲的狼狈的样子,俯下身,拿出一大块黑布,包上尤莲就走。
黑衣人的轻功甚是高超,一时飞檐走壁,出城而去。
城外的古道,荒草已经淹没了古道,路边只有稀稀疏疏几棵枯杨。在一棵枯杨之下,停着一辆很普通的马车。
黑衣人刚掠到马车旁,车门就拉开了,一个壮年男子跳下车来,帮黑衣人把尤莲塞入车中。
尤莲被塞进去后,黑衣人也钻了进去。壮年汉子关上车门,自己跳上了马车,驾着马车向南而去。
两日以后,一辆马车在析津府大同客栈门前停了下来,客栈的伙计赶忙上前招呼,车夫下了车拉开了车门。
车里钻出一个面色黧黑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下车后回身扶着一位穿着又宽又大的青布棉袍的面色青黄的病弱青年下了车。
这对母子看来是母亲做主。母亲为车夫要了一间下房,为自己母子要了一间套房,然后吩咐伙计把晚饭端到房中,母亲还特别强调:
“我儿子身体不好,稀饭一定要烫烫的方好;我儿子的身体忌热,房内一定不要生火。”
母亲看起来颇为慈祥,对儿子照顾的很到位,只是这病儿子看来身体甚是病弱,不但不能说话,连走路也得母亲搀扶着。
母子两个到了房中安顿下来。
伙计端来饭菜就退下了。看起来很慈祥的母亲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稀饭来到斜倚在椅子上的儿子身前,“和蔼”的说:
“儿子,吃点饭吧,你老不吃饭可怎么办呐!”
说着舀了一勺冒着热气的饭就塞入儿子口中,儿子被烫的猛地一抖,可是,还是没出一点声音。
母亲仍然笑着,一勺一勺的为儿子喝稀饭。等一碗粥喝完,儿子的嘴早已烫成了紫红色的了。
母亲好像力气甚大,一把提起儿子扔到里间的床上,自己端着一盆子凉水凑了过去:
“儿子,稀饭烫了点,你娘我给你点凉水降降温吧!”
说罢,一盆凉水就泼了上去,顿时儿子身上的衣服和身下的被褥都湿透了。这腊月的北地,极是冰冷,简直滴水成冰,这间房因为做母亲的特别交代,根本没有生火,房内更是冰冷刺骨。
可是,即使这样,这个儿子还是始终没叫一声,只是闭着眼睛,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
做母亲的俯下身,很畅快的笑着,靠近儿子的脸:
“尤莲儿,尤姑娘,西门少夫人,你今日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中啊!”
尤莲依旧不动。
“你男人找了你快半年了,白云城把天下翻了个遍,悬赏已经到了五万两黄金了,可是,谁也想不到你在这里!”她笑得很得意,
“我们教主因为你,中了兰陵山庄的诡计,练功时走火入魔,全身不能动,被祖师爷接去诊治。可是,得知你从东京失踪的消息,他飞鸽传书令我教五堂倾力寻找。”
“我们梵音教本来经几代教主经营,当今教主又英明天纵,本来可以就此称霸武林的,可是,因为你,教主轻露行踪,以致被兰陵山庄得逞,我教大业也遭受挫折,你说,我们该不该恨你?”
“我是很用心在寻找啊!你看,你都被我找了回来!”
“尤莲,你就是个祸水,要是就这么杀了你,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我得好好想想,到底怎么炮制你呢?”
她突然笑道:
“点你这种穴位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你该能说话了吧?!”
“武……堂主,”尤莲努力张开嘴,好不容易发出声音,可是声音却说不出的嘶哑难听,“我……是……犯了很多错……不过……肚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交给他的父亲……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喉咙刚才就被烫破了,现在说话已经很困难了。
梵音教的武堂主突然笑得很妩媚,衬着她此时中年妇女的装扮,显得特别的诡异:
“尤莲儿,西门少夫人,怎么处置你,我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你生不如死,才能一解我等心头之恨!”
说到最后,她又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炮制完尤莲,武堂主走到餐桌前坐下,用了晚饭。然后叫来伙计收了碗筷,又吩咐伙计送来热水沐浴。
洗漱完毕,武堂主到了外间床上躺下了。
尤莲身上冰冷,身下冰冷,喉咙好似脱了一层皮,疼得不能用语言形容。
她全身冷得发抖,只想缩成一团,重新回到母亲腹中,重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