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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龙涣越来越顺手，她就没把活儿立即抢回来。毕竟，能偷懒，谁想做苦工呢？她低头撸了一把圆圆。这小孩子，当真讨厌人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了兽形。还好年岁不大，毛发不算长，加上他平时很懒，最喜欢躲在荫凉角落里睡大觉。熊族如今就这么一个小辈，所有人都宠着它，每天吃的食物，都给它送到嘴边。它动得少，又躲着太阳，便没什么事。此时看到龙涣在给熊希族长理发，它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看着。只是体型圆圆的，伸长了脖子，那脖子仍旧短粗短粗的，看着颇为喜感。秦湘便撸着它的脖子，它现在大约是更好奇龙涣在做什么，完全不抗拒，甚至偶尔会发出舒服的吱呀吱呀声。龙涣那边，得心应手后，速度便加快了一些。只是他们来的时候，天色就不早了。龙涣给熊希族长翻了个身，理发完毕时，外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没办法再给三只熊理发了。秦湘见状，向三只熊问道：“族内还有其他人，和熊希族长一样，这么严重吗？”三只熊摇摇头。最严重的就是熊希族长了。忍忍就过去了秦湘想，可能是和熊希族长年纪最大，毛发最长有一定关系。不过，其他人都是轻症，这倒是一件好事。秦湘立即说道：“那就没什么事，明天再给你们理发也行。今天晚上，你们先休息，记得多喝水，少吃刺激的，晚点我煮点药草汤过来，你们喝了再休息，明天我们再过来看看。”三只熊闻言，没有立即吭声，而是盯着熊希族长看。此时，熊希族长身上，那一身让熊族人引以为傲，油光水滑的皮毛，完全没有了。只剩下短短的一层，看上去……好丑。三只熊都有些嫌弃。熊大迟疑，“我们都得变成……族长这样吗？”秦湘看到他们的目光，再联想到圆圆对兽形的执着，了然道：“变成这样，你们看上去可能会觉得丑，但我这个人族并不觉得丑。而且，就算真的丑，难道丑比命还重要？再说了，这次剪掉之后，日后毛发还会长出来，有什么的。”三只熊闻言，这才没有纠结下去。他们又不蠢，哪能不知道命重要。看到他们不吭声，秦湘又道：“这个暑天，恐怕还要再热好长一段时间，你们最好是剪掉皮毛，等到天冷的时候，正好也长出来了，可以保暖，两不耽误。”三只熊听不太懂，却也知道秦湘是在为他们考虑，便应了一声好。过了一会儿，熊大又嘟囔：“今年的暑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年？听到这个字眼，秦湘不由朝他们看过去，“你们用年做记吗？你们知道多少天是一年吗？”熊大疑惑，“不是三百多天一年吗？巫医大人不知道？”这次，秦湘是真的疑惑了。这些远古兽人，竟然知道记年法。龙涣闻言，看了看秦湘，他觉得，秦湘并非不知道一年多少天，她那样子，倒像是震惊，他们知道一年多少天似的。龙涣便问道：“我们知道这些，很奇怪？”“……”当然！年份这个词，出现的这么早吗？秦湘所处的时空是末世，还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去研究几千上万年前的历史。不知道这词是不是出现的这么早。她只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却不好宣之于口。秦湘便改了口：“没有。”随后她问道：“你们是怎么区分什么时候是新年的？”龙涣回答道：“冬日过，春日到，万物生长时，就是新年。”秦湘闻言，心里的怪异感更重。龙涣这回答，太成熟了。他们不仅知道年，还知道一年四季，以四季划分。秦湘思及此，试探性地问：“那你们知道一个月多少天吗？”“月？”龙涣目光露出疑惑，“一个月，是什么意思？”秦湘：“……”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蓦地松了一口气。敢情这年头，还没出现月份的计算法。这里的人，大概只是因为，一年四季分明，才分出来季节和年份的。秦湘这么想着，又有点失落，“没什么意思，在我们纯种人那个部落，三十天为一个月。”龙涣撑着下巴，“这个，倒是挺有意思。”秦湘没心思多说，将圆圆塞回熊大的怀里，对龙涣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再晚了，都看不清回去的路了。龙涣点点头，他也不打算在熊族过夜，嘱咐三只熊好好照顾熊希族长，他便和秦湘一道往外走。熊大症状最轻，打过针已经好多了，他让熊二熊三照顾圆圆和熊希族长，亲自送龙涣和秦湘出去。从熊大的洞穴走出来，秦湘发现，外面有几处火堆。隔得远，在夜色里，看着零星点点。其中还飘来了肉香味儿。看样子，是熊族的人，在做晚饭。秦湘和龙涣从旁边走过去，在烤肉的香味儿下，却闻到了一股怪异的气味。她当即脚步一顿，看了过去。龙涣见她停下来，问道：“怎么了？”秦湘没说话，只是走到火堆边，忍着高温，看了一下那些熊族用来烤肉的生肉。那些熊族的人，看到大祭司，立即站起身来。龙涣却没吭声。他们不由茫然地看向熊大。熊大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们别吭声。众人便都没有说话，只有秦湘一个人在翻动那些生肉。秦湘看了一下，那些生肉上，已经生蛆，透着腐烂的味道，肉早已变色，上面还爬着不少虫子，沾上了不少泥土。那些熊族的人也不在意，拿起来就丢到火堆里烤。秦湘看到那些生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言难尽地问他们，“你们……就吃这个？”龙涣跟着秦湘，也看到，那些生肉很差。他想起来，秦湘说，发臭的肉都不能吃，更别说是这样的肉了。熊族人却不懂，闻言茫然地看着秦湘。满眼透出一句话：为什么不能吃？秦湘嘴角抽了抽，往后退了两步，远离那些生肉，朝熊大说道：“这些肉不能吃了，找地方掩埋吧。”熊大忍不住，把所有熊族人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为什么啊？！我们以前都吃这样的肉啊！”“你们没觉得，吃过这样的肉，你们会不舒服？肚子疼，腹泻，呕吐？”秦湘忍着恶心，问。熊大：“………………好像是有过，但没关系啊，忍忍就过去了。”秦湘：“？？？”这是什么胡言乱语？忍忍就过去了？怕是两腿一蹬，彻底过去了吧？秦湘太阳穴跳了跳，“吃死人的话，也忍忍就过去了？”熊大：“………………会吃死人！？”他猛地瞪大眼睛，“不是吧？”秦湘按住自己想要暴动的手掌，道：“……你自己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族人，身体好好的，突然有几天不舒服，呕吐腹泻，最后死了的？”熊大闻言，陷入回忆中，似乎在认真回想。没等他说话，龙涣便道：“有。”不仅熊族人有，他们大祭司谷中央区也有。熊大一听，浑身一个激灵，“有！”还真有！冬日的时候还好，以往暑天，常有族人突然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就死了。他们都以为，那是命数到了。因为那病不像是瘟祸那么严重，他们就没多想。难道这跟吃的东西有关？石锅“是的，跟你们吃的这些肉有关。”秦湘按捺住想要怒吼的心，问了一句：“这都生蛆的肉，你们怎么吃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