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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ldo;当然了。&rdo;

&ldo;那么对你来说，那些事情都是真实经历过的，不是吗?不是吗?我的意思是，你感觉自己经历过没有?&rdo;

&ldo;我不知道。我得好好想想。如果到了明天世界又被变革掉了，或者说变成幻影，或者随便你叫它什么，那怎么办?&rdo;

&ldo;那就会出现一个新的现实，一个新的你，带着新的记忆。就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人类的福祉得以再次巩固。&rdo;

&ldo;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rdo;

&ldo;不过，&rdo;哈伦赶紧说，&ldo;现在的你不会受到任何变革影响。会有一个新的现实，但你已经身处永恒时空。你不会被变革波及。&rdo;

&ldo;但你说过变和不变都没什么关系。&rdo;诺依沮丧地说，&ldo;那你还要这么麻烦地折腾什么?&rdo;

哈伦的声音里突然涌起一阵狂热。&ldo;因为我想要现在的你。原原本本的你。我不想你有任何改变。一点都不要变。&rdo;

他差一点就要脱口说出心中的秘密：在新的现实里，没有了对永恒之人和长生不老的迷信，她永远都不可能再看上他。

她微微蹙眉，扫视四周。&ldo;这样的话，我要永远待在这里吗?那可是相当‐‐孤独啊。&rdo;

&ldo;不会，不会的。别担心。&rdo;他激动地说着，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让她不禁有点畏缩，&ldo;我会查出来，你在新的现实中将要变成什么模样，然后你就可以扮成那样回去，就这样。我会照顾你的。我会提出申请，与你建立正式交欢关系，然后确保你不会受到未来变革的波及。我是时空技师，而且是高水平技师，我知道怎么对付变革。&rdo;他又坚毅地加了一句，&ldo;而且我还知道一点其他的事。&rdo;到此，他便打住话头。

诺依说：&ldo;这么做可以吗?我是说，你可以把人带进永恒时空，让他们避开变革影响?按照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来判断，不管怎样，这么做似乎都有点不妥。&rdo;

一时间，哈伦感到浑身冰冷畏缩，仿佛被古往今来千万个世纪的庞大虚无所吞噬。一时间，他感到自己被剥离出永恒时空，失去了仅有的家园和唯一的信仰，既不属于永恒时空，又无法进入一般时空;只有那个女人陪在身边，而他早已为她放弃了一切。

他悠悠地说道：&ldo;是的，这是犯罪。非常严重的罪行，我为此深感羞愧。不过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再做一次，如果还有必要，那么再做千万次。&rdo;

&ldo;为了我吗，安德鲁?为了我吗?&rdo;

他并没有抬起眼帘，迎接她的目光。&ldo;不是的，诺依，是为了我自己。我无法忍受失去你的悲痛。&rdo;

她说：&ldo;如果我们被抓到……&rdo;

哈伦知道答案。自从在482世纪跟诺依同床共枕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想象那个疯狂的事实。

他说：&ldo;我谁都不怕。我有自保的办法。他们想象不到，我已经知道了多少隐情。&rdo;

第九章插曲

在事后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美好得如同田园牧歌。

在那几个物理星期内，发生了上百件事，而且那些事如一团乱麻，让他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其中最美妙的，当然是和诺依相处那些个片段。正是这些片段，给这段时期内的一切都蒙上一层美妙光芒。

第一件事：

在482世纪，他缓缓地打包所有私人物品：衣服和微缩胶片，最多的还是他钟爱的并且精心包裹的原始时代新闻杂志。他忧心忡忡地仔细监督，确保它们万无一失地被运回575世纪他的永久住所。

当后勤组员把最后一批物品搬进货运时空壶内的时候，芬吉出现在他身边。

芬吉打着万无一失的官腔说道：&ldo;看来，您要离开了。&rdo;他脸上笑容可掬，但嘴唇却刻意地抿着，只露出一点点牙齿的痕迹。他背着双手，粗短的身体在球状的腿脚上来回摇晃。

哈伦没有看他的上司一眼。他只是简单回应：&ldo;是的，长官。&rdo;

芬吉说：&ldo;我会向高级计算师忒塞尔汇报，详述您在482世纪观测任务中完美无暇的表现。&rdo;

哈伦无论如何也憋不出一句阴沉的感谢。他保持了沉默。

芬吉继续说着，声音突然压低。&ldo;对于你试图暴力伤害我的行径，我暂时还不准备上报。&rdo;尽管脸上还堆着笑容，目光还是那么柔和，但他身上还是流露出一种复仇的快意。

哈伦冷冷地刺了他一眼，说道：&ldo;随你的便，计算师。&rdo;

第二件事：

他回到575世纪，重新安顿下来。

他马上去见忒塞尔。他发现自己看到那个满脸皱纹、一张魔幻世界地精脸的矮个子老头儿时，总是很开心。他甚至觉得，看到忒塞尔用两只熏黄的手指夹着那支白色冒烟小棍，飞快地举到嘴边，都是件很开心的事。

哈伦唤道：&ldo;计算师。&rdo;

忒塞尔正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目光空洞地往这边看了一阵，完全没注意到哈伦的存在。他面容憔悴，眼中满是疲惫。

他说：&ldo;啊，时空技师哈伦。482世纪的工作干完了吗?&rdo;

&ldo;是的，长官。&rdo;

忒塞尔的回应非常奇怪。他看着自己的手表，那表和永恒时空的所有钟表一样，都调在永恒之人的物理时间上，可以同时显示时间和日期。他说：&ldo;刚刚好，我的小伙子，刚刚好。太棒了，太棒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