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
忽地一声磕磕巴巴的轻唤传来,季青临转头看去,便见一直泰然自若的石不语此时亦是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更是因激动而破天荒地喊出了声来。
“小哑巴终于会说话了?”季青临抬眉笑道。
听见这称呼,石不语瞬间与银锣一样不可抑制地喜极而泣了起来,又是哭又是笑,看起来好生狼狈。
“欸……别哭啊,”季青临啼笑皆非道,“都多大了还哭?你们羞不羞?”
他一千三百年前就曾被年幼时哭哭啼啼的烟雀弄得手足无措,如今还是一样对此毫无办法,只得无奈看着他们。
二人丝毫未觉不妥,听了季青临的话反而还哭得更起劲了些,银锣一边抽噎一边道:“太师哥哥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走了,先尊这些年就……再也没有笑过,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季青临连忙抬起手肘戳了戳解无移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快管管。”
解无移显然也是不知这该如何去“管”,迟疑道:“这……”
季青临提醒道:“你笑一个嘛。”
解无移倍感无奈,虽然觉得这场合十分诡异,但还是依他所言温和地对着银锣笑了笑,就如当年她的“太子哥哥”一般。
季青临忙道:“你看你看,他笑了,敢跟他说话了吧?可以不哭了吧?”
这话实在像是在哄三岁孩童,连一旁兵士都险些没憋住笑出声来,银锣和石不语二人亦是瞬间忍俊不禁。
池若谷自然没料到这场“交易”竟会发展成眼下这相认大戏般的局面,被晾在一旁许久后终是忍不住提醒道:“差不多了吧?要叙旧,往后有的是时间。”
季青临从银锣和石不语二人身上收回目光,对池若谷笑盈盈道:“叔父不要这么心急嘛,你看看周围?”
池若谷稍稍一惊,扫视了周围一圈,便见山林静谧,兵士们规规矩矩举着火把,并无任何异样。
“再看看天上?”季青临继续道。
池若谷显然觉得他是在无的放矢,但还是抬眼看了眼上空,只见夜幕之中一轮皓月当头,完全无甚特别。
池若谷似乎已是没了耐性,但却强压住脾气道:“到底看什么?”
“说起来,这芪地也算是叔父半个故乡吧?”季青临负手踱了两步,意味深长道,“叔父就不觉得这山林,这夜色,有些似曾相识?”
池若谷自然知道他这“似曾相识”是指什么,当年他身为芪国皇长子被水镜几人所救之时同样是在芪地,同样是在密林之中,也同样是在月夜。
但是,那对他而言绝不是一段值得回味的过往。
池若谷蹙眉道:“你究竟何意?”
季青临站定看向他,勾唇一笑道:“先前在路上我还跟他们说要谢谢叔父,谢谢叔父这么多年来苦心为玉佩添补灵气,这才使得我与我徒弟有了再会之期。既然要谢,那自然不能光说不做,所以,我为叔父备了一份大礼。”
池若谷微微眯眼:“什么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