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堂眼睛赤红,和刚才温润如玉的模样判若两人,狠狠瞪着沈知嫣,语气狠厉,“你怎么敢喜欢别人?怎么敢退亲,我绝对不允许。”
卧槽,你爸贵姓啊,不姓纪姓海吧,管这么宽,沈知嫣心中恼怒,猛然扯回手,就想一个大耳刮甩过去,嘴里默念三遍这人是太子的心腹,方才勉强将手缩回来。
她的神情冷如昆仑山上的万年寒冰,“纪先生,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再说一遍,我的事情和你无关,你与李景淮是好友,可是管不到镇北侯府,也管不到他表妹的事情。”
纪思堂面色痛苦,伸手扯住沈知嫣的衣袖,“相信我,景淮爱的是他的表妹,他早就后悔不该那般对他的表妹,他并不喜欢他的大嫂,相信我,他真的后悔了,这是他告诉我的。”
“管我P事。”沈知嫣用鄙视的眼神表示心中之意,而后衣袖一甩,甩开纪先生的手,恨恨的转身回府。
纪思堂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痛苦地后退几步,伸手捂住胸口,只觉得那里气血翻腾,喉咙发腥,深吸一口气方才堪堪忍住,耳畔不住回响沈知嫣刚才的话,“我喜欢盛大人,我要和表哥退亲。”
退亲?她不是记忆里那个爱慕表哥,为了表哥可以舍弃一切的女子,凤雏书院里他就应该看出,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该死的盛鹤岚。
他绝对不会允许她和李景淮退亲,否则他回来的意义何在?他一定会阻止这件事情,伸手用力握拳,盛鹤岚,都是你,没有你在其中祸害,沈知嫣怎么会移情别恋,她还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表哥的女孩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路踉踉跄跄走到太子府,见到正门高高挂着的牌匾,闭着眼睛缓了缓心神,又恢复那副温润如玉气质高华的模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缓步跨进太子府。
太子正在书房处理政务,听闻纪先生来了,命人请进书房,见纪先生跪下行礼,忙搀扶起来,“先生不必多礼,先生去镇北侯府探望消息,可有什么发生?”
纪思堂一脸悲天悯人的模样,叹息一声,“太子殿下,景淮失踪,镇北侯府的人全是伤心欲绝,听说府上老夫人急得晕厥过去,镇北侯四处求救无门,至于那位沈小姐,她是景淮的表妹,也是他的未婚妻,伤心的不吃不喝,十分憔悴。”
太子向来仁心,闻言面露不忍,“如此少年才俊,自然令人痛心,你方才说沈候四处求救无门,是什么原因?”
纪思堂装模作样一副为难的模样,“殿下,此话原不该我说,京卫指挥使司一贯负责缉拿叛党,沈候便去求盛大人,只是盛大人公务在身,说要酌情处理,而后命人送客,镇北侯不解其意,十分惶恐。”
太子皱了皱眉头,“本宫和鹤岚说过了,务必要救出李景淮,不能让天下的读书人和朝廷官员们寒心,你告诉镇北侯,让他放心,鹤岚能力出众,办事妥善。”
纪思堂半晌不语,太子好奇问道,“怎么,纪先生有话说,但说无妨。”
“殿下,也许是我多虑,毕竟和李景淮比起来,盛大人放在心上的可是叛党啊。”纪思堂缓缓说出自己的担忧。
太子想起盛鹤岚往日的行事风格,眉头皱的更紧,“先生是说,鹤岚可能不把本宫的话放在心上?”
纪思堂继续添油加醋,“盛大人平日里铁面无私,既然奉旨剿灭叛党,应该会更顾全大局,从他对沈候的态度可窥一斑。”
太子心中不满起来,若是如此,鹤岚也太不给本宫面子了,一味地只听从父皇的话,他想了想,回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书函,盖上太子的印章,“吩咐王府长吏送交盛大人,请他务必保住李景淮的命,就说这是本宫钧旨。”
“是。”纪思堂恭恭敬敬接过书函,心中暗喜,盛鹤岚,我看你该怎么办。
太子纠结了下,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道,“纪先生,可有看到那位被劫持的女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可还是害怕惊恐?”
纪思堂立刻明白太子意下所指是白氏,偷觑一眼太子眸中遽然出现的光芒,暗叹一声,又是那个祸水,魅惑了李景淮不说,居然连太子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当年,自己也是为色所迷,失了初心,酿成此生最追悔莫及的事情,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心中有了计较,笑了笑,“殿下,我假托太子的吩咐去看了白氏,她已从惊吓中恢复常态,十分感激殿下的挂念,说等到景淮救回来,要和他一起来感谢殿下。”
太子对他这番谎言压根没有起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纪先生,不瞒你说,本宫自从见到白氏,对她的美貌和才情念念不忘,当真希望能够再听她吟诗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