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舒服日子过得太久了,都忘记这一切都是自己儿子拼命赚回来的,母慈子孝,这老太太整天一副后妈脸,老爹能忍这么久也是忍成仙的节奏。
“好了,不要说了。”沈候叹了口气,爹死前叮嘱过他,一定要照顾好娘和妹妹,这么多年,不管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还是在官场中起起伏伏,娘都对他不管不问,只是有事才想到这个儿子,他也曾问过自己,同样一母所生,为何这般不公平?
他不是圣人,心里自然也是忿忿不平,只是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去问娘,只能在心里憋着,爹的遗愿不能不听,久而久之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外人道他侍母至孝,只有他心中苦笑。
沈知嫣见他满脸痛苦,连忙闭口不言,起身倒了杯热茶,“爹爹,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一会叫上娘和大哥二哥,我们去醉仙楼用饭,二哥带我去过,那里的饭菜可好吃了,我有贵宾卡,八折优惠。”
沈候心中一暖,女儿的贴心让他十分开心,笑着点头,“好,叫上你娘亲,用罢饭再去采芝斋买些绸缎和首饰,让你大哥付银子。”
沈知嫣笑着拍手,“好啊,大哥正三品官的俸禄不少呢,我知道他偷藏了不少体己银子。”
正当两人说得开心,沈府管家匆匆进来,递上一封拜帖,“侯爷,门外有名纪先生来拜访您,您看要不要见?”
沈候一愣,打开拜帖,纪思堂,这人是谁?他在脑中翻遍朝中大臣的名字,没有这个人,想来又是有事相求或者来攀亲带故的人,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善,“不见,让他滚。”
沈知嫣咦了一声,这人怎么来了,这个纪先生从见面开始就很奇怪,不管言行还是举止都很奇怪,不过这人是太子的心腹之人,不能得罪。
“爹爹,万万不可,我在凤雏书院见过他,这位纪先生是太子身边的谋士,深得太子信任,他和表哥是至交好友,恐怕为了表哥被抓一事而来。”
沈候见女儿这般说,忙唤回管家,“等等,慢点滚,请他先进来。”
纪思堂到了正厅,环顾四周,盯着墙上的一幅画怔怔出神,眸中一闪而过一丝怀念,怔立良久方才晃过神,望向面带不满的沈候,匆忙行了个拜见礼,“见过镇北侯,实在抱歉,在下见到苏三先生的画有些惊讶,失礼了。”
沈候顿时心生好感,苏三先生是隐士高人,世人知道甚少,他平生最爱苏三先生的字画,千金购得,不想居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纪先生居然知道苏三先生。
“纪先生,请坐,来人,上茶。”沈知嫣立在沈候身后,看到纪先生若有似无的看了自己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心中又泛起那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人在那里见过,十分熟悉。
沈候望着纪先生,见他年近不惑,相貌清秀俊雅,气质温文如玉,举手投足间斯文有礼,让人十分舒服,不过这个人的长相,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是故人来的熟悉感。
沈候笑了笑,“纪先生,说来也奇怪,本候有种似乎在哪里见过纪先生的感觉,十分熟悉,看来是一见如故啊。”
纪先生抿抿唇,但笑不语,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沈知嫣心细,透过他的胳膊空隙看到他眸中晶莹闪动,这啥情况,喝个茶还喝哭了?待他放下茶盏,脸色又恢复平静。
言归正传,沈候清咳一声,正色问道,“不知纪先生此次来,有何贵干?”
纪先生扬眉清笑,不疾不徐道,“侯爷,在下和您的外甥景淮是知己好友,景淮被抓,在下心中十分难过,冒昧来找侯爷,商议下如何救人。”
沈候虽说讨厌外甥对自己女儿用情不专,撇开这层来说,这个外甥他从小看着长大,感情十分深厚,也很疼爱,闻言忙说道,“多谢先生,本候愿闻其详。”
纪先生笑了笑,“此事太子已经交给京卫指挥使盛大人全权处置,我想,还是要请侯爷和盛大人商议下,请他救回令甥。”
不提此事也罢,提起来沈候就满肚子火,脸色也阴沉起来,只是碍于对方是太子的人,交情不深不能吐槽,勉强一笑,“本候刚刚去过京卫指挥使司,见过盛大人,盛大人奉旨剿灭叛党,只能酌情了。”
他一句酌情说得含含糊糊,纪先生察言观色,自然看出沈候一脸不满,恐怕是在指挥使那里吃了闭门羹,盛鹤岚的傲气他早有耳闻,想来除了皇帝和太子,多数大臣对他都很不满意。
纪先生抿唇浅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在下明白了,盛大人的铁面无私在下早有耳闻,没想到对镇北侯也是这般不近人情,侯爷不必烦恼,在下会据实告知太子,请太子为景淮做主,景淮虽然赋闲在家,也是国之栋梁,太子自会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