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很不好,不然也不至于逃出别苑被钟宴笙捡到,怨恨老皇帝很正常。
但不论如何,老皇帝也是他的父亲。
这个要求很合理,钟宴笙找不出任何毛病:“自然是可以的。”
马车转了个方向,朝着皇宫而去。
再过几日就是新年,本该是繁荣兴盛一片,然而因为叛军打到了京郊,消息递到城里,如今百姓人人自危,闭户不出,从前车水马龙的街上已经见不到几个人了,空寂寂的,只有巡逻的卫士来往。
抵达宫门前时,裴泓望了眼一如既往宏伟的皇城:“嗯?怎么护卫皇城的卫兵这么少,能保证你的安全吗?小笙,你现在可是京城的主心骨,万万不能出事,左右城门的兵力也够了,拨些人手回来吧。”
钟宴笙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小鸡啄米点头。
马车摇摇晃晃进了宫门,裴泓的手逐渐暖和起来,仔细看着钟宴笙。
几个月过去,乌发雪肤的少年像是又长开了些,稚色褪去,容色愈发郁丽动人,下颌尖尖的,陷在冬日毛茸茸的领尖里,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又安静,跟幼时那般,漂亮得像个小菩萨。
只是这些日子脸瘦了一小圈,瞧上去可怜巴巴的,惹人心疼。
裴泓展开扇子,幽幽含笑的黑眸与钟宴笙对上,语气低柔,似是怜悯:“小笙好可怜,我该早点来的。”
钟宴笙朝他一笑:“你来得很及时啦,景王殿下。”
马车到了养心殿附近,钟宴笙道:“因为人不够,养心殿也没什么人守着了,你尽管进去,田喜公公在里头,我还有些事,先去书房一趟。”
前几日田喜回来,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过来的老皇帝一见田喜,果真生生气得吐出口血,又昏了过去,隔了几日一醒来,又见到田喜,又吐血昏迷过去。
本来因为偏瘫,说话就已经很含混不清了,到这两日,更是话都说不清了。
裴泓含笑点点头,感慨道:“小笙的确长大了许多,和从前不一样了。”
钟宴笙不太好意思:“我也只是学人啦。”
学的萧弄,他发现萧弄处事的方法真的十分有效,流氓中带着狠辣,狠辣中带着果断。
他想到萧弄时,唇角不自觉地翘起来,裴泓眸色一动,盯着他看了半晌,没有再没多说什么,用扇子挑开马车帘子,下了马车。
马车继续朝前,到了钟宴笙和萧弄在宫里住的兰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