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鬼。
镇邪。
看来他的真的,有内而外……堕落成阴物了。
在之前与祁辞咎的缠斗之中,天雷撕开他腰间之时他嗅见了死亡的气息。那一瞬间,许多画面闪过他的脑海。
当日出现在祠堂的,不止是祁欢和父亲。
还有他的二叔祁辞咎。
他来的最晚。
画面是一闪而逝的。
纸人抱着他跑出祠堂,在晃动之间他看到一个身影向祠堂走去。
身影高瘦挺拔,腰间黑金配色的刀与环佩相互碰撞发出铮铮的脆响。
是二叔!他想到。
意识到二叔来了,父亲有救后,他才终于支撑不住昏睡过去,完全失去了意识。
那时的祠堂才刚燃起大火——
但为何父亲会尸骨无存。
答案很简单,因为祁辞咎没有救他。
想通这一点,齐沭听到自己血液在耳道里汩汩奔流的声音。它们不断地冲击着血管,像是要将它撞破。
他以为!他以为!祁辞咎的见死不救是因为被勾狁操控了!
但没有!
所有的恶意都来自于祁辞咎本身——来自于他父亲从未怀疑、剖心相待的弟弟。
父亲原本可以……
活下来啊。
而现在,祁辞咎还想要,夺走他的齐遇,是吗?
【想杀了他吗?】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带着事不关己的玩味。
声音如此清晰,仿若出自于他的灵魂。
【你是谁?】齐沭在脑海中问道。
【想杀了他吗?】男音笑道,【我可以给你力量。】
【很多很多的力量。你还可以灭了祁门。杀了所有想要伤害你的人。】
【最重要的是,你能保护你的、爱人。】他停顿了一下,爱人两字念得很轻,像是一声轻轻的叹息,【而不是现在这样。】
【像、个、孬、种。】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玩世不恭的男音中透出一丝浓重的情绪,但是此刻的齐沭却并未察觉。【我可以让你找到他。】
【他在痛。】
齐沭的眼前出现了隐约的幻象。
幻象似是水波涌动,波澜不息。
但是齐沭还是能看见僵硬着站在墙角的青年,不知缘由地低垂着头,面色苍白得甚至泛着一丝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