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几位小兄弟行行好,我这小本生意不容易,咱们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和你妈了个……”
“有种出去打。”
章繁没想过给老板惹事,毕竟这是人家开业大吉的日子。那无赖却不依不饶,非要不干不净的扯些子午卯酉才能算完。
“诶你们都怎么做啊?干那地儿不嫌脏啊,你们办事的时候那玩意不打架么?”
章繁一拳就挥了过去,那人被打了个半懵,老板脸都绿了也不敢上前,几个人一哄而上,场面一时非常混乱。
程锦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低头吃面,直到现在才摔了筷子,他摘下腕子上的发绳把头发一拢,竟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个链子锁,抬手就磕上了就近一个人的脑袋,血登时就涌了出来,章繁瞪大了眼睛,周围几个无赖也都吓傻了,都停下了动作。程锦把链子锁缠在手上,走到那个出言不逊的人面前,伸腿就是一脚,链子锁上还带着他兄弟的血迹。程锦把右手抵在他的脖子上使劲的往下压,就差将那链子嵌进肉里。
“放心,你就是在医院住一辈子我也赔的起,上次是为了看他护着我,你以为我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嗯?”
他的尾音妩媚,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挑衅。那边章繁为了应付冲过来偷袭程锦的人已经挂了彩,程锦暂且放过了地上的人,把那带着血的链子锁重新放回包里,擦也不擦,然后活动一下筋骨,从包里掏出一沓票子摔到那个脑袋上都是血的倒霉蛋脸上。
“赏你的,带你兄弟去医院看看脑子。”
然后他端着桌上的两碗汤走到地上的无赖身边,两个手腕微微倾斜,那两碗汤汤水水像是浇花一样浇到了那个无赖的脸上,鸭血,蔬菜,粉丝让那人变成了一个人形的泔水桶,程锦一边优雅的笑着一边放出话来。
“医药费我给你了,你兄弟打了我的人的脸,这我得讨回来。”
程锦像是一枝花,看起来孱弱细腻,但他实际上是一枝荆棘玫瑰,尖刺一旦插进肉里,拔出来都会有孔洞。
他挽上章繁的手臂走出面馆,还不忘给了面馆老板几张票子和一句诚意满满的道歉。
外面灯火通明,中秋节要到了,街上都掌着灯,程锦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章繁头上的血迹,然后轻轻吻上了那处狰狞的伤口。
他什么都没有说,章繁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他抱起来冲出熙熙攘攘的人群。
河边正在放灯,对岸在放烟花,霎时点亮了半个天空,周遭涌上了各种看热闹的人,章繁把程锦放下来,扬手把人搂在了怀里。
“烟花很好看。”
程锦在他怀里感叹,章繁淡淡应到。
“你更好看。”
程锦抬腿踢了他屁股一脚,转头看他的侧脸。章繁真的是个性冷淡的长相,他再一次腹诽,人不可貌相。
“你喜欢么?烟花。”
章繁突然开了口,程锦一时有点懵,但很快应了话。
“喜欢,很好看。”
“以后我包下整个城的烟花,只放给你一个人看。”
章繁的语气很淡,面不改色的说着让程锦心里发烫的情话。程锦哭笑不得,往他怀里又凑了凑,回应道。
“好,到时候我穿上你最喜欢的那套戏服,给你唱一晚上的戏。”
他毫无征兆的开口唱道。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
周遭人皆连声叫好,有眼尖的认出了程锦,甚至激动的过来握手,一时竟变成了个小型的粉丝见面会,程锦尴尬的要命,却还是笑容可掬的一一应了。
好不容易得了个空,程锦拽了章繁的手就开溜,把乌央乌央的一堆人挡在了赏灯的人群后面。
程锦的手心干燥温暖,章繁由着他牵着跑,九月份的天气有些凉,程锦衬衫外穿了个长外套,衣摆蹁跹似蝶,好像随时要飞走一样。
章繁突然没由来的惧怕,他知道程锦早晚要走,但他总觉得这一天越来越近了。
两个人跑到一条人不少的小吃街,程锦盯上了路边大叔的烤红薯,买了两个和章繁一人一个捧着吃。
章繁看程锦的眼睛,好像一汪清泉,清晰可见的澄澈如水。
“你又看我,你看不腻?”
程锦啃着红薯笑话他,他却像魔怔了一样。
“看不腻,一辈子都看不腻。”
程锦放过手里的红薯,拽着他的领子咬上他的嘴唇,然后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