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她就红了眼圈,慕敬辞在容州城的大牢里关了快半个月,本就清矍的身材如今更是瘦弱不堪,朱红色的锦衣挂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空荡,神情也憔悴不已,像是老了十几岁。
“爹,”慕长欢哽咽着叫了一声,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
慕敬辞见女儿这般,微微地叹了口气,上前帮她擦了擦眼泪,劝道,“欢儿莫哭,爹犯下那般大的罪过,如今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易……只是苦了你了。”
“我不苦,能看到爹你平安归来,我一点都不苦,”慕长欢用力地摇头。
慕敬辞勉强地露出一抹笑,父女两个分别坐下后,他抬起头道,“欢儿,爹这次来北静王府,除了与你保平安,其实也是来跟你辞行的。”
“辞行?”慕长欢变了脸色,“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敬辞苦笑了声,道,“人老了,就想落叶归根。尤其是经此巨变,爹心里,更是惦记故园,便想趁着身子还算硬朗,回去看看。”
慕长欢不做声了,她能够理解她爹的心情。
只是到底,还是不舍。
慕敬辞见慕长欢红着眼圈不再言语,主动道,“你与北静王这段姻缘,虽然是他勉强来的,但爹是过来人,看得出他心里是有你的。”
“你既然已经嫁给他,就别再想沈瑜生了,踏踏实实地向着他,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我明白的。”慕长欢含着泪点头。
慕敬辞想了想,又道,“我打算三天后离开容州城,听王爷说你受了惊,须得静养,便不必来送我了。我们父女间,也不在乎这些虚礼。”
慕长欢听到慕敬辞行程已定,哪里还忍得住,只觉得悲从心来,委屈极了,眼泪又簌簌落下。
慕敬辞起身走向她,又帮她擦了回眼泪,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拍打着她的后背,道,“以后爹不在你身边,你莫再哭了。”
慕长欢含着泪着点头。
临近午时,两人又一起用了顿午膳,慕敬辞才离开……
之后连着几日,慕长欢就像失了魂一般,始终闷闷不乐的。
萧赫担心她这样下去会闷出病来,这日,用完早膳后,便微皱着眉,看向她道,“听说这几日容州城郊广元寺的十里白梅盛开了,可想去瞧瞧?”
慕长欢闻言,恹恹地扫了萧赫一眼,颔首道,“也好。”
萧赫便吩咐褚章去安排。
一个时辰后,萧赫牵着慕长欢的手出了北静王府……
上了马车后,一行人往城郊而去。
蘅芜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