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近乡情怯,不敢再靠近了。她能轻而易举的穿过九嶷山的结界,却不能阻止混元宫的警钟响起。面对九嶷山的长老们,她怎么说,说自己只是偶然经过,顺便话话家常?随便提醒下,还有一个魔头逍遥自在等待九嶷清理门户?
最后她很怂的落到山下的密林里,压了修为,换了月色新衣,带上阻隔神识的面纱,安安分分的御使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乾坤袋的剑。
不时有修士御剑而过,剑光三三两两,如流星,好不热闹。修士们身穿礼服,广袖长衣,衣袂飘飘,如同赶赴一个盛会。
九嶷山山门口立着汉白玉雕的牌坊,牌坊上雕刻着各位先贤大能除魔卫道的功勋事迹。牌坊下,穿着九嶷山弟子服的弟子分列两排站开,迎接宾客。宾客络绎不绝,都是各仙门的掌门、长老、执事弟子,好不热闹。
山门外,善于把握商机的修士、凡人们将摊位摆开,有卖九嶷山特产灵草丹药的,有卖风景图、修仙秘籍的,更多的是卖韶玉的画像。
买一个元婴修士的画像?如今都盛行清供大能画像了吗?还是挂了画像可以激起心志,诚心向道?
沅沅倒也很想买一买,可惜这些画像画的虽然像,却也没能真正画出韶玉的风华来。
沅沅摸摸面纱,从这些画像间穿行而出,在山门口找了个看着天真懵懂的弟子,将手里的宝盒呈上。
韶玉结成元婴,各仙门世家自然会送上各种礼品以示祝贺。那弟子见没有礼单、单有个宝盒,行了个礼问:“请问这位道友,何门何派?好叫我回禀师门。”
沅沅料会有此问:“散修,现无门派,无名无姓,不足挂齿。”
那弟子面现难色:“师父说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道友不留姓名,这样我也不好回禀师父。”
沅沅笑道:“韶道友曾救过我,送上小礼,以表心意,正是往而有来。”
那弟子再三推不过沅沅,后退几步去找在山门当值的执事弟子,执事弟子听了经过,打开盒子,只见一股寒冷充沛的冰灵气从宝盒中流淌而出,三片鲜活的、指甲盖大的鳞片躺在盒底,鳞片上细密的年轮紧密排列起伏,知道是极珍贵的灵物,不是一个普通散修可能拿到的东西,不敢轻易做主。可是再抬头,哪里还有那个散修的身影。
沅沅将贺礼顺利送到九嶷,松了口气又恋恋不舍,在山脚下随意徘徊。这时有四个女孩子穿着一模一样的广袖流仙裙,梳着百合髻,嘻嘻哈哈的从沅沅身边掠过。
大典、论道会等字眼飘入沅沅耳中。
沅沅御剑追上,行礼问道:“请问各位道友是去九嶷山?刚好听见提到论道会什么。”
其中一个杏仁眼的女修与同伴相视一笑,才道:“是去九嶷山,这位道友可有请帖?”
“什么请帖?”
“玄微道君元婴大典的进山请帖。”
另有一个脸微圆的女修道:“看来这位道友同我们一样,没有请帖呢。”
另外两个女孩都咯咯笑起来:“道友是不是来看玄微道君的。”
“玄微?”沅沅恍然道:“是韶玉?”
女孩子们都笑起来:“果然是,我们都是来看玄微道君的。”
沅沅不可思议,韶玉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么多女修朋友。
那杏仁眼的女修又道:“虽然师父不肯带我们来,嫌我们太不登台面了,但是再过三日,还会有场论道会,能在山下论道会见一见玄微道君也是好的。”
那个一个脸微圆的女修热情的挽住沅沅的胳膊道:“天下姐妹都是一家,既然你也是来看玄微道君的,不如加入我们诗社!”
六十年过去了,小姑娘们都这么热情了吗?不问正邪,上来就挽胳膊了吗?
“加入什么诗社?”
“就是我们的诗社,你觉得是叫玄微诗社好,还是如玉诗社好?”
“如玉是皎皎如玉的如玉?”
“是啊是啊。”
沅沅艰难拔出自己的胳膊:“都挺好,你们高兴就好。”
这次论道会就在九嶷山山脚举行,各方修士都可来聆听。沅沅来的时候,莲花台周围都坐满了人。上千修士坐在这里,聆听大能们的教导。
参加论道会的,竟然有许多女修,多的远远超过正常的比例。难道这场论道会重点讨论女修如何修行,还是如何在修行中规避葵水?
沅沅低估了四朵姐妹花的热情。
在很多女修都还是很含蓄、低调的参与论道会的时候,她们已经拉出了韶玉的大幅画像。大刺刺的挂在一颗三人多高的桃花树上面,画布迎风招展。
姐妹花们看见沅沅,开心的招手:“道友,道友,过来这里坐,这里看玄微真君可清楚了。”